今儿个撞上她,姚青槐常说她是倔起来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只能说算对手倒霉了。
“你要多少?”对方有些咬牙切齿了,还说了一句:“别不知满足。”
“公子你是一直用银子走到这一步的吗?”
“别多管闲事。”
“呵呵。”她轻笑:“你让我想起一句话,我现在想送给你,听着,你以为你是谁啊。”
“你……。”
“你就是皇上老子我也不怕你,也不让你,现在你可以出局了公子。”
笑吟吟地站起来,清脆地说:“我赢了。”
他连一步也不能再走,他输得很狼狈,她赢得很精彩,满场的人震憾。
小童伸手扯下轻纱,让对手互见。
那边主办的顾风急急而来,看到小童要扯下轻纱脸色一变大声叫:“住手。”
晚了,轻纱已经落下了。
暖暖清亮的双眼还含着嘲讽与骄傲的笑,仰着下巴抬头要望望那年少不知天高地厚的公子。
黑发珠冠,眉目如画一脸阴霾,霸气得让人无法忽视。
二人相看着,竟然脸色一变,暖暖的笑意一收,一掩脸转身匆匆而跑。
冷俊的公子眯了眯眼,咬牙切齿低吐出三字:“杜暖暖。”
他输得一败涂地半点无颜再呆着,好个杜暖暖啊,他弦打小到大虽然在别人的眼里是一个傀儡皇上,可也是顺风顺水,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
她倒是看到他逃得快,就这么一转眼就消失在人群里了。
“公子。”乔公公小心翼翼地叫着。
“滚。”他冷声吐出个字。
乔公公吸吸口水,肩头沉沉的,皇上是生气了。
皇上酷爱棋,还爱玩二把,在宫里所有的棋师哪个不会做人,都会输得十分的完美让皇上龙心大悦。
几次三番下来,皇上总以为棋艺已经不错了,乞巧节嘛,本来也就是那些小女孩家家爱玩的,不过搭上这琴棋书画中的棋,就勾得皇上心痒痒的了,皇上总归是皇上,并不是目中无人的,这外面的人不比宫里且也不晓知他的身份,下起棋来谁会让他半步,皇上看到势头不对,用银子打发下去一路就到了最后。
他想着越是最后越是要多银子来打发吧,偏今儿个身上可没有多带些银票,只得去找主办顾风,安知皇上只支持了半柱香时间就输得面目全非了。
轻纱揭下,让皇上尊颜扫地的居然还是杜才人,皇上的脸色要是好看才有鬼。
弦匆匆而行,乔公公急急跟随着,顾风也心里恐慌慌的:“公子,是我准备不周。”
我,一个恶霸在他这帝王之尊的面前,居然自呼我,他何德何能,要说这顾风还是过继给顾家做儿子的,顾家是恶事做得多了,只养了一窝子女儿,顾风本名姓黎,是黎夫人亲哥哥的儿子过继的,打小养在顾家十分会讨大司马的欢心,蛮霸起来欺民霸女都是区区小事。
他黑着脸离开,对顾风的心急有些恼,当务之急是速速回到宫里去让人守住宫门,抓她杜暖暖个正着。
就算是太后给了她令牌让她出宫,但是一个宫妃居然到这儿来抛头露面不带任何随从,就是不守妇道。
那厢,暖暖也是急急回去,顾野也瞧着了和暖暖对奕的人,待得暖暖出来一挥手就带暖暖离开,只是人着实是太多了,走着走着暖暖难免就被人挤到身后。
“暖暖。”
暖暖应声:“姐夫,我在这呢。”可惜行人着实多,她挤不出去了。
顾野又挤回去,朝里面的暖暖伸出手。
她略略犹豫了会抓住了他的手,让他扯出了这人墙,姐夫的手温暖厚实,握着他的手感觉什么也不怕了,心静了,气平了。
呵,何必怕他哦,她有太后娘娘的令牌出宫呢。
走了出去顾野放开她的手,些许的烦忧浮上了黑眸:“暖暖,只怕你回去会有些麻烦了。”
“我也不知道是他。”
“别自责,谁也不知道,你现在当务之急就是速速回去。对于今天的事抵死不认,他又能拿你怎么着,若是让太后娘娘知晓他这些事,想必会责怪他的,他不便说出来,只是会给你些苦头吃了。”
暖暖浅浅一笑:“姐夫,你就不必担心我了,我也是想着现在就回去,我想他肯定没有我快的。”因为姐夫的马车就等在外面。
“姐夫给你驾车。”顾野也莞尔一笑:“不会让你迟的。”
让车夫赶紧去顾府通知那些奴才速速回宫,顾野让暖暖上了马车就赶着离开。
扎扎之声不绝于耳,听着却是觉得轻松,年少何怕轻狂啊。
顾野的马车赶得快,而且他对京城相当的熟悉,知晓很多小道,不消多时就送她到了侧宫门口,她先进了去,回到夏宫让圆圆端茶上来,方才喝了半杯,就听得宏亮的声音传来:“皇上驾到。”
她静静地喝完那杯茶,他一来她一会什么也别想吃,倒是速度也不慢啊。
如果她知道是他,她便不会那般羞辱他了,她会直接说他禽兽,不怕撕破脸,她并不想讨好他,也没想过要承欢他身边,离他自是越远越心喜。
整装去接驾,皇上还是一袭米色长袍,只是整个人阴霾的气息让他没了伪装出来的儒雅。
剑眉星目犀利地望着她,看着那披着一头湿漉漉黑发的女人,心里冷笑连连:“这就是你的接驾。”
暖暖低头,只把脑袋摆给他看,眼睛正视地看着地上刻出来的碎花:“皇上请恕罪,臣妾不知皇上会过来,正想洗洗长发,如今冒犯龙颜,是臣妾的罪过。”
行啊,一字一句不露什么痕迹声色,这个杜暖暖他还真是小看了。年纪不大,心思不简单。
“恕你无罪。”
“臣妾谢皇上。”暖暖站起身,离他远远的,自有宫人端茶上来,再弯腰退下去。
他抬眼冷沉沉地打量着她,看她八风吹不动的模样儿,眉宇越发皱得紧,压着心里种种的怒与厌,平和地说:“爱妃今儿个倒是好悠闲。”
“回皇上的话,臣妾今儿个出宫了,刚刚回来呢。”
倒是好老实啊,这般就让他拿不出什么借口来着了。
“哦,倒是去了哪?”
“太后娘娘让臣妾出宫,去看望了姐夫。”
他眯起眼:“只是这样吗?”
暖暖点头:“是啊。”勾起唇角佯装无邪又迷惘地看着他:“皇上以为会是怎么样呢,皇上今儿个也出宫了吗?”
真会装啊,怎么以前会认为她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呢,似乎没多久之前尽情污蔑他的人不是她了。
他不耐烦地挥挥手,乔公公马上就示意所有的人都退下去,自个再出了去。
虽是盛夏,这却是极凉的,穿堂风从天井袭进来,带着阵阵清凉的水意吹得纱帘飞起来。
“朕的棋艺还比不上你五岁?”
人走了,他开始算帐了,大家也不必再装了不是吗?
暖暖却是一脸惊讶:“皇上在说些什么啊,臣妾都听不懂。”
他开始磨牙了:“杜暖暖,你是在狂朕吗?”
“臣妾不敢。”她端正地回答。
好她个不敢,她明明就是胆大包天。
“看来以往是朕小看你了,暖暖才人,朕可不知你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啊。”
“皇上说什么啊,臣妾都不懂。”
“哦,不懂啊?”真想抬脚踢死她,一个贱女人,自以为是什么,在他面前狂得像什么一样。
可恨的那双眼,清亮得像是鬼一样可怕,可恨的那份高傲,不是表于面而是藏于一张虚伪的脸皮之下,湿湿的发落在削细的肩上,濡湿了那轻罗衣裙,有些透的料子显出那月牙白的兜衣。
弦不紧不慢地端起茶品了一口:“爱妃的兜衣是否太素了?”
暖暖心里的每一根神经都提得高高的,想着他会说什么,要以什么最完美的方法把他给气走,但是不曾想到他会问这些。
低头瞧着胸线婉约,又里有些胆怯怕是勾起他的色心,他可不是正人君子。
手指拉拉罗衣:“臣妾失礼了,请皇上恕罪,臣妾现在就去更衣。”
紧张了是吧,他对她可是没点儿兴趣的,一看那脸,他就觉得进入尼姑庵般,可是她越紧张,他就要越往狠里折腾她。
“依朕看,这天气如此热,爱妃倒是好法子,湿罗衣纳凉甚好,朕如今是燥热得紧,爱妃就解罗衣为给朕扇凉吧!”
“皇上,这于大体不雅,还请皇上允许臣妾去更衣再来侍候皇上。”
他抬眸,满眼都是戾气:“这是违君之意吗?”
“……臣妾不敢。”
这会儿就觉得为难了,那一会你杜暖暖别哭。
罗衣褪下,薄薄的兜衣只拢住那春光,单薄而短小的兜衣只显得她细腰更是不盈一握,以及那修长的双手,滑嫩的肌肤。
或许在这个皇上的面前,多一件一衣服都是不必的,一时之间只觉得全身微微的发寒,怕是他会再做一些让她痛不欲生的事。
宫女送上扇子,二目不敢斜视,暖暖执起,轻轻地朝他扇着风。
“近些。”他微眯起眼半躺在软榻上,那薄腻的日光照在他俊削的五官上,染上了一些柔和,黑发像是缎子一般散落在枕间,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漂亮的猫。
可是这坏到骨子里的人,伪装是一把手,就是打盹得像只大猫,可是骨子里还是一只凶狠冷残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