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暖暖,太后娘娘最近都让原御医过来给你调养身体。”
“回皇上的话,是的。”
“居说你底子寒,不易受孕。”
他说得太直接了,她甚至觉得脸上有些浮火,烫烫的,皇上说这些话怎生都不修饰会的呢?
“现在养得也有一段时间了。”他不紧不慢地又说了一句。
“呃,是的。”她心倏地被他这一句话都提到嗓子口了。无端端问这话,肯定是有别的意思的。
瞧着她的紧张,他心下冷然一笑,但凡是人,都是有缺点的,任你杜暖暖再怎么老成,也不是没有弱点可言。
他眯起眼继续道:“太后对你可是宠爱有护,总在朕的面前说你懂事,识大体,如今朕膝下犹无半子,太后的意思你总是得明白的。”
生孩子,她从不曾想过。
她不怕太后的报复,也不怕皇上怎般对她,一个没有什么牵挂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可是要是有了孩子,那可不同了,那和自已一脉相连的生命,如果说要做到没有感情,她想她是做不到这点的。
搜索枯肠地想着要怎生回答,如果他今天要宠幸她,她就说身子微恙好了,正要回答下意识地瞧瞧他,可是他却像是眯着了一些,那眼缝儿也合上了。
她便不说,他不听不是更好么,这一摇扇子半点也不能走动,一摇就摇了一个多时辰,高贵的皇上终于睁开了眼睛,清冷如寒潭:“备膳吧。”
“是。”胳膊都要酸了。
正要下去,他却叫住她:“你留下侍候着朕。”
想逃,越想逃就偏越不让你逃。
如果她再胆小一点,他想他一定能看到她双眼含泪,可惜这老古板,千年不变就是那副清心寡欲的脸。
传了膳,御膳房的人送来饭菜,陆续而入,而她却只穿着兜衣站在门口边,备受冷落与白眼。
这会儿这么多人看到了,定也不知怎么传她,她说太后评价她识大体懂事儿,如今就这么整她,要让整宫的人都知道她杜暖暖衣衬不整地站在门口,避也不避下人。
他这般让她做,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要让她知道,她不过是一个下等人,一个不可能入得了他眼目的女人,随意露给所有的奴才看。
他一个人用膳,没有让暖暖同用,用过之后却也没有离开,此时天色已经微暗,她心里直打鼓,他莫非是想要留下来让她侍寝不成,可是明明他的心里没有她的。
“乔公公。”
乔公公弯腰:“奴才在。”
他优雅地用丝帕擦擦唇:“备些玫瑰汤让杜才人沐浴。”
乔公公睁大眼睛,弦喝斥:“还不快去。”
“是,是是,奴才马上就去让人准备玫瑰汤。”
忍不住看看站在门口的杜才人,这么瘦弱的身子,她真的能承受吗?
暖暖听得他那样说心拔地凉了,他的确是想在这里召宠她,她怕痛,她不喜欢那件事。
“朕正好有一小瓶润肌白玉霜。”一颔首:“去取来让朕给爱妃试试。”
“是,皇上。”
速度十分的快,待得皇上亲自将用丝帕将她肩上的汁水擦干净,小公公已经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了,双手奉上那白玉霜。
他邪气一笑,用丝帕沾了细细地擦在她的肩上,然后一手挑起她的下巴,笑呵呵地说:“爱妃这张脸不甚出色,这眼睛倒是清亮,朕就让你这双眼睛更清亮一点,嘘,别动别动,要是擦在不该擦的地方,那你可别怪朕。”
暖暖咬咬唇:“皇上,这是什么东西?”
“朕不是跟你说了吗?这是白玉霜,朕自治的。”他笑得越发的灿烂了。
肯定不是好东西,暖暖扭着,暗暗想要挣脱他的箍制,他却是将她紧紧禁锢在怀里:“爱妃乖一些。”
暗暗的威胁让她全身一紧,动也不敢动让他将他自制的所谓白玉霜擦了到处都是。
白玉霜带着些许淡淡的花香,混着她身上的体香发香,她抬头,那双翦水双眸楚楚可怜地看着他:“皇上,臣妾想要去解手。”
那么一瞬间,那样的她,竟然让他心弦微微的一动。
可也就是那么一会,弦又恢复了冷静,指头亲昵地点点她的鼻子:“倒是没点大体,去罢,朕等着你。”
算算时间也够了,就是这会儿她洗也洗不去了。
她行了个礼有些狼狈和匆忙而出去,他玩够了,站起了身他伸个懒腰,尾随着她出了去。
狠狠地用衣服擦着肌肤,可是不知为什么,竟然生起一些痒,她从洗手的地方掬了些水擦着,怎生的是越擦越痒,这白玉霜肯定是有问题的,就连脸也痒起来了。
痒得难受的时候,她尖利的指甲不知深浅的狠抓着,肩还是痒得不得了,脸也是,可是脸她却是不怎么敢抓了。
越抓越是痒,她知道不对劲,可是没法儿,她控制不住自已。痒得让她恨不得将肌肤抓烂,将那些痒给抓出来,指甲在宫里也留得长长的,一使力抓过去顿时就红扑扑的几条红印子。
“杜才人。”宫女在外面催了。
她吸口气:“就来。”
好痒啊,但凡是他碰过的地方,都痒得让她想哭。
出了去瞧到他却是好惬意地在假山那儿游看着,没有要走的意思。
一个宫女已经上来:“杜才人,香汤已经准备好了。”
也许泡泡就好了,忍着忍着,若是让人看到她乱抓得个没完没了的,当真是如了他的意了。
他此刻就站在假山流水边,朝她微微勾起唇笑着,这个笑面虎,好歹也是个皇上,可是却是小气记仇,曾经书里看过说帝君胸怀天下,原来,那不过只是说说的。
痒得受不住,悄悄伸手去肩头上狠狠地抓了几把。
她住的碎玉听音没有浴池,宫女是带着她到夏宫正中宫那儿,几曲回廊,一路抓着挠着进了去。
痒起来的时候,什么形像,那只是遥远的天边云了,连脸也是痒得想哭,抓着挠着恨不得抓破皮,狠狠地弄痛它。
白纱隔住了里面的氤氲热气,淡淡的香溢了出来。
宫女撩开白纱让她进去,里面白气迷蒙看东西不是很清楚,红红的花瓣浮在水面上微漾着,二个宫女行了礼过来帮她解衣,再软声地说:“请才人主子入浴。”
她试试脚,烫得紧呢,马上就要缩回来,可是后面的宫女却是极大力,将她使劲儿地一推,扑的一声落下了水,一下没头没脑地头落下去,心底生起了害怕,喝了几口热水,胡乱地抓着周边的东西,幸好这池子不是很深,却是极大的。
眼睛刺痛得紧,泪珠大颗大颗就忍不住地往下落,不是软弱得想哭,而是一下了水就知道这香汤里是什么,辣得让全身都像是刀子割一般的刺痛着,刚才是不知轻重,只想挠破肌肤让痒轻一点,现在泡一泡就像是刀子在细细地割着她周身的肌肤,难受的是眼睛,连睁开都困难,刺痛得直流泪。
宫女在上面用手按着她,冷淡淡地说:“刘才人,这可是药膳浴,皇上让才人好生泡泡。”
痛,痛得有些麻木,眼痛得让她想,她是不是要瞎了。
痛带走了痒,辣辣的水越泡心越是冷,甚至她不知是什么时候,她没有什么知觉一般。
宫女将她拖了上来,用纱布草草一裹便放在浴池边。
眼睛合着依然看不清楚,身上的轻纱微微一扯,弦挑起看着她背后,这后边她抓不着,只是泡得红红的像是煮熟的虾子一样,可她的肩头,那细瘦的手臂,甚至都有些血水渗出来了。
一手戳戳她的眼睛,摸到湿湿的泪,他甚是得意:“杜暖暖,你倒也有泪水,可千万别向朕求饶来着,不然朕有千万种折腾你的法子。”
她像是欲死一般,一动不动的,在他的眼里看来,还是那股子讨厌的倔劲儿。
就是看她不顺眼,她说话的调儿他讨厌,她不说话的样子,也讨厌,她坐着,站着,就是名字,他也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