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因为顾野而跳下去,不顾自已的性命,什么也不用多想。
这样的暖暖,她心里有的是谁,不用说得太清楚了,他又不是傻子是不是?可是就是这样的暖暖,他喜欢。
还喜欢着,还是难过,有些东西和情感,是没有办法移开,哪怕是再多的女人,比她多美,比她多娇,可全都不是她。
她有孕了,真好,如果问她,孩子在她心里的份量会比得过顾野吗?问出为,她肯定心里不舒服。
现在不宜让她生气啊,得好好护着,保着。
暖暖一抬头就看到了他,不知是看了多久了,双眼有些飘得远远的。
放下了红薯一笑:“皇上你过来了,怎生不让臣妾接驾呢。”
于是他就进来了,落坐下去,还是如往常一样问她:“吃得还好吗?”
除了吃的,他竟然不知要问什么,是悲哀么?
她的小心翼翼,把她的醋劲,把她的撒娇,小性子什么都收回去了。
她温和地一笑:“皇上,吃得挺好的,想吃什么只要说一声,宫女就会做来给我。”
“嗯。”他应了声。
乔公公奉上了药,再轻步退了出去。
暖暖也放下了红薯,有些中规中矩地看着他,就是笑,看起来心情不错,看起来气色不错,但是他就是能看出这样的笑,是多么的牵强,像让她难以忍受一样。
“红薯好吃吗?”他问了一句。
她笑着说:“挺好吃的。”
“那就多吃点。”他顺着她的话说了一句。
于是她就应:“是的,皇上。”
他有些悲哀,想了好些时候,看着桌子上那淡淡的光还是叫:“暖暖。”“嗯。”
“继续吃吧。”要说什么呢?很多话要说的,就是说不出口。
于是她又拿起了红薯,慢慢地剥开皮,再慢慢地吃。
依然是很甜,却吃是有些提着心的。
他来,不知是什么事,看上去是挺温和一样,像是没有什么事发生一样,可越是这样的他,越是让她有些猜不透,就开始提着心了。
弦也拿起放在篮子里红薯,低头仔细地剥着那薄薄的皮。
他剥得很认真,修长的手指也像弹琴一样的优雅,可是剥出来的红薯,却是有些惨不忍睹的。
暖暖以为他要吃,谁知他剥完了,就递到她的跟前:“吃吧,别吃得急了,慢慢吃才好。”
“嗯,我知道的啦。”她拿起,也慢条斯理地吃着。
才吃了一口,就放下了红薯看着弦。
“你有什么话说?”他问。
她澄净的眸子里有些叹息:“皇上,上次臣妾做错了,臣妾不应该跳下去的,臣妾也不是故意让顾野来救的。”
“哦。”他应了一声:“都过去了。”
“皇上。”她还是认真地看着他。
他说:“你说,朕听着。”
“对不起。”
“……。”他笑了,有些悲凉:“你决定的事,怎生说对不起朕呢?”
暖暖有些着急,解释着说:“不是这样的,皇上,臣妾并不知道怀了孕,所以就跳下去,皇上这么宠着云净,臣妾不想她有事,不想皇上心痛。”
“暖暖,事实是这样么?”
她也苦笑:“你总是把我想得太透彻了,弦,这样子我好累,好吧。救云净,也是必须的,不管是从哪方面出发,总不要让人受伤,我是后宫里的贵妃,不能光顾着自已。还有一个是,我曾经答应过顾野,他要让我做什么,我什么也会去做。弦,如果你恨我,你讨厌我,你要直接说出来,我不想看到你难过。”
他笑了:“朕有难过吗?”
“有的,弦,我看到你难过,你笑起来,很难过。我不知如何跟你说,总之我欠你,便是欠你的。”欠顾野的,她会还。
弦笑:“吃吧,也别吃多了,会拉肚子的。”
“嗯,挺甜的,你要吃么?”说出来,真的是舒服得多了,心里憋着些东西,一直都难受。
弦看了摇头:“朕不爱吃甜的东西。”
可是她已经剥开送到他的嘴巴下面了,他低头,就着她的手就咬了一口,糯甜的滋味弥漫了开来。
的确是好吃啊,暖暖亲手喂的东西,就是黄连,也会是甜的。
咬了一口,又再咬一口。
暖暖静静地看着,忽然的有些悲伤。
多久了,他没有这样温和地和她呆在一起。是因为孩子吗?所以他可以放下很多的东西。
那天他的眼神,只怕是她一辈子也忘不了,那种恨,似由骨子里生了出来。
亲手给他端上茶:“喝些水冲冲甜。”
“朕第一次吃这东西,很不错。”
“呵。”她轻笑:“那如果喜欢的话,以后就多吃点。”
公公上来,问皇上是否在这里用晚膳。
弦想了许久,然后说:“多做一些酸辣的吧!”
“是,皇上。”
“其实,我不太爱吃。”她笑:“胎儿是安静。”
“以后指不定和你一样,这样不好。”什么事儿都不说,宁愿变成一个人的秘密,把自已锁在里面。
“可真的不爱吃,那也没有办法。”
“暖暖,你握握朕的手。”他伸出手放在桌子上。
暖暖伸手去握一下,正要缩回来,他却是抓得紧:“暖暖,顾野的手并没有多严重。”
她一怔,没有想到他会主动跟她说这些。
“皮外伤总是好得快,不用多担心的,朕会让御医好好给他治治。”
“呵。”她一笑。
他说:“你笑什么,难道朕说的是笑话,朕言出必行。”
“不是这个唉,你说我要是说一声谢谢,你会不会生气。”小气量的他。
他果然一板脸:“会的,幸好你没说。”
“呵呵,所我就忍不住笑了。”她笑得可爱,有那么点天真,有那么点自满自足的。
弦也看得有些呆,叹了口气说:“你啊,总是拿你没有办法,暖暖,朕没有想到你会怀孕,朕……很高兴。”
“高兴怎么是这个样子的呢,不是说要笑么?”
他就一笑,如冰的水,那么的美丽。
“就这样,多笑一些。”
他伸手过来,她将头凑过去,于是他就揉了揉她的发:“让朕给你把肥脉?”
“你会?”她掳起袖子。
他不会,其实就是想搭着她的手,多触摸触碰她的温暖。
眼神落在她的肚子上,很是柔和。
正在这会儿,宫女在外面说:“启禀贵妃娘娘,柳妃娘娘派了宫女过来问话?”
他眉头一皱,她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便说:“要问什么?”
“皇上让柳妃娘娘查那天云美人的案子,说是有些话要问贵妃娘娘。”
弦有些不悦了,柳妃当真是目中无人,暖暖是贵妃,不亲自过来问却派个小宫女来。
暖暖反握住他的手,五指与他相扣着:“让她进来。”
他站起来:“朕进里面去。”
见不得光啊,她笑。
他低下头狡黠地在她耳边说:“朕想听听问的是什么,若是朕在这里,就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那倒是。”她也轻笑:“那你进去吧。”
他走了进去,暖暖的寝室有着暖暖的味道,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很香,很宜人。
他坐了下来,看她翻了一半的书,玩玩她的棋子。
她的衣服随意搁在凉榻上,他翻来翻去地看着,然后竟然手痒地给折得个整整齐齐的,还有那鞋子,也是一双双地看,看线是否松掉,是不是太薄会让石子硌到她的脚。
他从来没有这么小心过,对自已亦是没有。但暖暖是他的心头宝,他不想暖暖出什么事儿,一丁点也不会。
她太单纯了,不适应后宫的尔虞我诈。
外面听到宫女说:“贵妃娘娘,柳妃娘娘想问,那日是不是贵妃娘娘让话儿下去的。”
“是啊。”
“贵妃娘娘,柳妃娘娘查到是话儿故意捅了马蜂窝,所以蜂才乱蓬蓬地出来蜇人,才有人趁乱将云美人给挤下去的。”
暖暖思忖了一会,声音温和:“那柳妃娘娘,是不是怀疑本妃故意差遣话儿去做的,还是一切都是本妃策划的。”
宫女有些一怔,却还是说:“柳妃娘娘说了,皇上很重视这个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这事跟话儿有关,就必不了牵扯到贵妃娘娘,还忘贵妃娘娘恕罪。”
“你也只是来传个话儿的,本妃定你何罪?”
“那奴婢就如较告诉柳妃娘娘了。”
“自是这样的。”
真可笑,怎会是她呢,如果是她,她又何必再跳下去。
倒是皇后,似乎真的要牵扯进去了,话儿是皇后的宫女,最重要的是,皇后当时并不在,这样越发有避嫌的嫌疑了。
进了去看到弄得整整齐齐的房间,有些怪异。
“柳妃倒是不把你放在眼里。”他一边摆好她的首饰,一边轻淡地说。
“她最近可能心情不太好。”所以忍耐力,也变得差了很多。
“这样不好。”他说,然后拍拍笑,有些心满意足地笑了:“暖暖你过来看,这样是不是易找得紧。”
她走近一看:“你就忙活这些啊?”
“嗯,如何?”
“不错。”
他拉住她的手:“别戴得太多,觉得越来越不好看了。”伸手拔下她乌丝上的珠钗:“朕记得你有一对的,怎生只有一只呢?”那一对都让她戴在二边,显得清灵,他记得十分的清楚。
暖暖把先着放得整齐的首饰说:“不见了,可能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