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针看着娘笑:“梨雪不出嫁,梨雪要陪着娘。”
“呵呵,女儿哪由娘啊,安琳对梨雪不好,也别往心里去,你们毕竟不是一块儿长大的亲姐妹。”
我摇头一笑:“娘,梨雪不会往心里去的。”
“你是懂事,你爹爹将你教得很好,只是可惜啊。”她长叹:“昨儿个苏夫人又来了,说安琳和七王爷都在年底要成亲了,你这个姐姐的还乏人问津不好。”
我知道她又在提我和二哥的事了,长长地一叹:“梨雪让娘费心了。”
“说什么呢,你可是我的女儿啊,娘不为你想,为谁想啊。娘告诉你啊,人要做好人但是不能做老好人,有些事可以直接拒绝,有些事能帮我们就帮。”
我点点头:“娘,我明白的。”
这时张妈来敲门:“大小姐,有个自称是你二哥的人来你,说叫苏凌月。”
我放下针,欣喜地叫:“娘,是二哥,张妈,快请二哥进来。”
“张妈,快快去请贵客,容儿啊,速速去泡些上好茶来。”娘也高兴了起来。
我跑到门口去,看到一身青衣风尘仆仆而来的二哥,开心地叫:“二哥。”
他看着我一笑,长袍一扬踩着台阶上来:“梨雪丫头,二哥来看你了。”
站在门阶上朝着他笑,等他上了来拉着他的手看。
他笑道:“没变,还是你的二哥,不过你这丫头却是变了,变漂亮了。”
说得我脸儿一红不好意思了,他挑起眉说:“怎么,不请二哥到你府上坐坐。”
“哪的事,二哥快请。”
看到我娘,他有些叹息地说:“夏夫人,苏家的事还得好好谢谢夏夫人,以后梨雪就交与夏家了,梨雪吃过很多苦,她喜欢念书只是没有机会。她是个好女孩儿,关于我娘说的那些事,别放在心上,梨雪永远是我的妹妹。”
娘有些释怀地笑:“凌月,听梨雪说你才华了得,不过今年的科举却取消了,梨雪他爹身边也需要一些有才之人,不知你能否……。”
二哥含笑地拒绝:“谢谢夏夫人的好意,凌月初到京城,也是一介读书人,只愿好生读书。”
又说了些话,有些事当着娘总不好说。送二哥离开的时候,我问二哥:“娘最想你考得功名了,可惜现在凤凰王朝却是取消了科举,世道甚乱,要想谋得一官半职又是难上难,二哥,你有才华,我知道你可以做得很好的,为什么不让我娘帮你呢?”
二哥伸手过来摸摸我的头发:“梨雪,二哥就是要做官,也不能靠着你爹娘啊,不能让别人看轻了你。”
我心里一阵感动,软和地笑:“二哥,我不介意的。”
“可是我介意,我希望人人都把你当成手中宝,珍藏着,尊重着,梨雪你相信二哥吗,二哥会成功的,一个世代的乱,那代表着新的改变就会到来。”
“我相信二哥的才华。”
他也笑笑:“回去吧,天气这么冷,千万别冻着。二哥看着你过得好,就舒心了。”
“嗯。”我点点头不再送他。
他回头冲我笑:“你这傻丫头啊,怎么办,在这京城正是狼烟蕴酿之际,真不适合你这样单纯的人在。”
“二哥,你说什么啊?”
“揭旗而反招兵买马天有不测风云,只怕天下就要变色了,梨雪,这绝不是妄言,这些繁华富贵不过是个假相。”他将声音压得低低的:“如果可以,你还是劝夏家速速离开京城。”
我摇头而笑:“二哥,我不怕。纵使爹爹现在也不告诉我们现在的状况,但是二哥,爹爹是并肩王,已经不是说能抽身就抽身的了,我叫他一声爹爹,我就不会丢下他离开。”
订亲的那一天比较热闹,毕竟是王爷,所有的礼数都得中规中矩地照着来。
七王爷也是俊雅之人,温和地笑着眸光却是深沉。
我施个礼,他却问我:“梨雪,夏大人呢?”
“爹爹在书房,我去唤他。”
“谢谢。”他朝我一笑:“敬音,你陪梨雪去。”
他身后的周敬音上前一步:“夏小姐请。”
二人往长廊走去,走得远了,他轻声地问我:“梨雪,最近天气冷了,还好吗?”
我偏头笑:“还好。”
“梨雪,给你。”他递过来一样东西。
“这是?”
“这香囊里放的是药材,到了冬冷白雪覆盖的时候,会很暖和的。你没有在这经历过冬,这儿的冬特别的冷。”
我接过:“谢谢。”
“呵,跟我何必这么客气,梨雪,安琳这一先嫁,你势必要受些委屈,也许不用三年,我便可以娶你了。”
我仰首看着这个轩昂的少年,他眉宇间的清傲令我欣喜。
我点点头笑,什么也不怕说。
他的手靠得很近,我想他是想拉我的手,下意识地四下看看,似乎没有什么旁人,手指碰到了手指,暖暖的,心忽尔地狂跳。
手越靠越近,几乎我感觉到他就要抓住我的手的时候,却听到娇脆的声音叫:“敬音,找你很久了,原来你和夏小姐走这来了。”
我手迅速地缩回,看着那娇艳的粉衣女子行礼:“梨雪见过凤灵公主。”
她咯咯笑:“不必多礼,你们这是要去哪呢?”
“七王爷差我去找夏大人,这不梨雪带路。”
“你就别烦着梨雪了,我带你去,我知道路呢,今儿个是梨雪妹妹订婚的日子,她可有得忙。”不由分说拉了周敬音就走,一边走又一边笑:“梨雪啊,你忙你的,夏府我熟得紧。”
他给我一个很无奈的表情,我笑笑表示可以理解。
他给我一个温暖的笑,然后匆匆地让凤灵公主拉着跑。
香囊淡淡的香,系在裙带上就像系着一个承诺一样。
今儿不仅皇亲贵族多,爹爹刻意的回避,也许有他的原因,娘正在前面招呼着,我和那些小姐们谈不来,让人家指指点点,那何必找不痛快呢。
“梨雪丫头。”轻快的声音让我眼前一亮。
提着裙摆跑了出去甜甜地笑:“二哥。”
“走。”他拉住我的手:“二哥给你带了好吃的来,找个没人的地方吃去”
开心一笑跟着他走,夏府很大,后院里种了很多的灌木和四季常绿的花树。
二哥掀开油纸,香喷喷金黄黄的鸡蛋饼就摊在面前:“快些吃,别让人看到了。”
“呵呵,二哥干嘛搞偷吃的。”
“想你在这深门大院,以你沉静的性子,肯定不会自已出去街上找些好吃的,别人端什么你就吃什么,丫头,二哥知道你喜欢吃这个,趁热吃啊。”
果然还是二哥最是了解我的,他卷起一块送到我的嘴边,我咬一口,鸡蛋的香满口腔。
“好吃吗?”他微笑地看着。
我点点头:“好吃。”
这鸡蛋饼可真好吃,就像过去的那样,母鸡下了蛋但是并不是给我吃的,而是给姐姐还有二哥,二哥总是不舍得吃要留给我,拉着我的头发说:“看你头发枯黄,要不多吃点东西长不高了,这该怎么办?”
就算是生活在富裕的夏府,可幸好不曾改变我和二哥之间的关系。鼻尖一酸,眼里有些热。
“瞧瞧你,一个鸡蛋饼。”他笑:“吃完了伸手出来,拭干净点儿啊。”
抢过他洁净的帕子,狠狠地拭着油腻腻的唇,引得他笑:“瞪着我干嘛来着呢,你这香囊好漂亮。”
“二哥喜欢吗?”
“喜欢。”
“那我做一个送给我。”
他了解地笑:“哦,这个不行啊,可见……。”
我嘟起嘴:“二哥。”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女孩儿长大了,都会有自已的秘密的,二哥来就是想告诉你,二哥找到一个明主。”
“谁啊?”
“不告诉你。”他神秘地一笑。
我耸耸肩头:“不说算了,我对你这些也没有兴趣,二哥,前面都是小姐们相聚的地方,二哥不妨也去看看。”
“那些高官小姐,个个姿态摆得高,装腔作势娇得像是露珠儿一样,除了娇养着,却不知还有何用,罢了罢了,二哥可不想弄个祖宗供着。”
我忍不住一笑:“二哥,你尽说这些,你不了解她们,你便也不能用一面说法去肯定的。”
“唉。”他摇头叹息一手搁我肩上:“好妹妹,你和她们是不同的,嫁人嘛,不要嫁给这些公子哥儿,嫁一个静静的,可以欣赏你的平静男人就好了。”
那衣香影鬓,那珠光宝气,堆起一脸灿烂的笑,权贵公子小姐便都是这般的生活。
深居夏府几不出户,我想要的生活并不是这样风光的,所以看着她们,我无法融入进去。
“梨雪,临水自照可不好。”戏谑的声音也甚是轻松。
“梨雪见过八王爷,九王爷。”
八王爷白袖轻扬,淡笑:“何必多礼,都不是外人,今儿个的天气不错啊,真适合订亲的日子。”
我看着他也笑笑:“是啊。”
“还以为安琳会嫁给小九,看来小九你是没有这福气。”他回头拍拍凤夜鸾的肩头。
九王爷扭转头不看不说,八王爷收回手:“得,小九这闷性子,还不想我说来着,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来。”
九王爷嫌恶地拉下他的手:“可惜你不是我。”
“生气了喽?”八王爷浅浅地笑:“梨雪,小九心情不好,你陪他走走。本王先去跟夏夫人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