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浮生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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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笑什么笑?

他别有含意的笑,让我不喜欢。

九王爷也不离开,就倚在廊边似乎等我带他去逛一样。

我硬着头皮说:“九王爷,你自便吧。”

“你不带我走,我安知你夏家是什么路?”

得了,我带你走走还不行吗?

那些小姐们看到我们在一起走过临水的长廊,窃窃私语。

“九王爷,祝小姐在这儿?”不知是谁叫的,甚是清亮。

我小心翼翼地看他,他依然面不改色地走,头也不偏一下。

有时候他闷起来,也就是这样了。

“脚还痛吗?”他忽然问一句。

感觉很不真切,我仰头看他:“九王爷你说什么?”

“脚还痛吗?”他不耐烦地问一句。

我忍不住笑,摇摇头说:“不痛了。”

“笑什么笑?”他看上去十分的气恼。

唉,他又不是不知道我爱笑,板着脸说:“这是夏府的后院,九王爷你自个看吧。”

“刚才和你在后院的人是认?”他又冒出一句句,没头没尾的让我抓不到边际,不过也许习惯了,也不怎么出奇。淡淡地说:“我二哥。”

“有什么关系的?”他再问一句。

我就好奇了,停下来正视着他:“九王爷,你问这些干什么呢,我和他是什么关系,与你何相干?”

“本王想知的事,就得知道。”

“你霸道什么,我已经不是你九王府里的宫女了。”

他轻嘲地说:“是啊,如今你是夏家的大小姐,说话腰板儿也直了,跟本王也敢对着吼了。”

“我哪有?”我就是声音大点而已。

“你有。”

“没有。”

“眼睛圆滚滚的,嘴巴嘟嘟的,夏梨雪,原来你也会生气。”他声音一软,一边说一边笑了出来。

那笑,百般的迷惑人,看到的似乎不是冬阳清冷,而是春阳晴暖一样。

“你生气很可爱,不要对别人生气。”他说。

脸上一红,却不知要说什么,咬着唇有些气鼓鼓地看着他。

他伸手过来撩我被风吹乱的发:“梨雪。”

“什么?”白他一眼,还是有气地问。

他笑起来整个人就像春水一般的柔和:“我并不是要丢下你的,并不是只要贺平而不救你的,我让八哥无论如何也要放了你。太多的考虑杂在里面,不是三言二语可以说得清,你误解我,我不乐意。”

我轻叹:“那些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提了。”

“我也是。”他说。

又忍不住瞪他一眼,一瞪他他就乐,笑得连阳光都失色,后来瞪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五指穿入握住:“你脸红红的。”

“放开我的手。”这么暖,这么让心都轻颤,这样的感觉不好。

“不放。”他说。

暖暖的手熨得心跳如雷,我挣扎,他紧握,半分不放。

“跟我回九王府吧!”他又轻声地说。

我摇摇头,他皱起眉头:“为什么,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不是要抛弃你,不是……,我从不会向别人解释什么,你是第一个。”

“可是我也不能跟你回去啊!”

“夏家能给你过的生活,我也能。”

不是这样好不好,我才回到夏家,我想多和爹娘在一起,而且,我怎能再回到九王府里呢?

低头看着香囊,淡淡地说:“九王爷,我不能跟你回九王府,我答应了一个人,要等他三年,三年之后他给我一个清宁。放手吧,要是让别人看到我们这样不好。”

他无比的惊讶:“你说什么?”

我竟然不敢直视他的黑眸,垂头看着脚尖说:“我答应一个人,等他三年。”

“夏梨雪。”他咬牙切齿地叫我的名字:“他是谁?”

“我不告诉你。”

“说。”他一凶我。

我咬唇偏头脸看他,这怎能说,要是说出来他非得对周敬音下手不可,他黑眸里藏着的怒火,能看得出他很愤怒。

凤夜鸾一世的高高在上,也许没有什么不能顺得他心的事,我不仅没顺他心,还逆了他的意。

吸口气,还是安静地看着他:“这是我的路,九王爷,我希望我可以走我自已的路。”而不是由你们来定。

他放开我的手,指尖那些失落我隐藏起来。

“这是你选择的?”他的声音变得清冷。

我点点头,勇敢地看着他说:“是的。”这是一条很平静的路,与你们无所相交集。

我一世不想荣华富贵,只想清宁而已。

他看了我良久:“我以为你会不同,原来不过如此。”

转身离去,背挺得直直的。

我苦涩地笑笑合拢指尖,凭什么你会认为我不同,凭什么你说让我回到你的身边,我就要凭弃一切回到你的身边。

你们的眼里永远只有你们,不曾看到我苦苦相求的亲情与温暖,本不是一条路的,我会心酸心痛,想来我是多妄自菲薄地想了不该想的东西。

风吹动那枝头上的绿叶,毕竟是冬啊,再怎么四季常绿,它也张显出它的无力和苍白。

不是一条路的人,趁早断了所有的念想比较好。

“小姐。”丫头叫着过来:“只有你一个人有这儿吗?”

“什么事?”我淡然地问她。

丫头轻声地说:“刚才有人跟夫人说,九王爷拉着你到了后花园,夫人让我过来看看。”

“我知道了,我们走吧。”娘是怕人说什么吧。

流言蜚语虽然止于智者,但是却也会伤人。我并不愿多给夏府添些不好的声名。

和丫头出了去正巧看到湖对岸的他,如神抵一般,青衣如绿竹,在粉嫩的彩裳中如此出众,低下头正对着祝小姐说什么话,引得祝小姐唇微扬而娇笑。

没有我的生活,压根不会改变的。

我轻淡一笑,退出有他的地方。

心的某个角落,依然涩涩地闷着难受,却要强颜欢笑着。

用午膳的时候,八王爷坐在我的身边,还关切地问我:“夏小姐,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我朝他轻轻一笑:“没事的,可能是风大了点。”

他颔首而笑:“京城的冬可冷,得保重着。”

安琳订亲之后还有很多的繁琐事,每日夏府门庭若市,车水马龙不止,恭贺的,送礼的来往不绝。

爹爹刻意地呵护着我,但凡这些事,他都会让人处理好。

雨一下那冷就往骨子里钻,我翻着书认真地看,遇上不认识的字就写出来,问身边的丫头。

丫头是娘特是找来侍候我的,也颇有学识,只是家道中落,娘让她来陪着我,也顺便教教我一些学识,为人谦虚谨慎。

门轻敲,她拉开门:“什么事?小姐还在看书。”

“八王府里过来人,送来件雪狐披风过来,说是八王爷特地送给大小姐的。”

我有些惊讶:“送给我?”

外面的丫头说:“是的。”

放下书再披上件衣服:“去看看吧。”

谁知道出了去,八王府里过来的人却离开了,娘也到了客厅,雪白的狐毛一眼就能看出是名贵之物。

“即是送来了,折了他的意就不好,也快过年了,局时让管家多备些礼物到八王府里去以相谢就好。”

“娘,这么好的东西,穿在身上感觉就不舒服,娘穿吧,这狐毛暖和着呢。”

她掠起发笑:“这颜色一看也就不适合娘这老人家,梨雪觉得贵重了,就搁着吧,往日想穿再拿出来。”

走过去扶着她坐下:“娘,我总觉得收这个心里不安。”

“你没瞧到八王府里的人早早就离开了,那你就静心而看了,我与你爹只想你平平安安,别的什么也不求。”

软软地叫了声娘,什么也说不出来。

果不其然,送了雪狐披风来没有几天,八王府请了全京城最有名的媒婆上门来求亲,请求我爹爹将我嫁与他为妃。

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一紧,无奈地叹息着。

尽管我足不出户,无奈爹爹这么大的官摆在哪儿,总是逃不过这些官场互利之事。

结亲不结亲,都是进退二难全。

那厢八王爷的身份摆着,拒绝了是不给皇氏面子,这厢爹娘知道我不喜欢攀权恋贵,也没有手段去笼络媚惑。

娘也是个聪慧的人,婉言而道:“梨雪的养父逝世不久,生前对梨雪也极其疼爱,梨雪一片孝心为他守孝,百日之内,一概不谈亲事。”

可是,这也只是百日之内。

爹爹安慰地说:“过完年皇上便会立太子,应当不会再有人来打你的主意了。”

“这太子也早该立的,从七月拖到八月,到九月,而今又要过了年。”娘长叹:“安知过了年,会不会又有变数,若不然这样吧,过完年我带着梨雪离开京城一阵子,就说带她回去祭拜祖先。”

爹爹点头:“这也是好法子。”

“可是这不只有爹爹在京城,这样不好,娘,我和你一走的话,别人会怎么想,会把爹爹困在京城的,爹爹也老了不能受这些罪。有些事也急不来的,毕竟想得不如变得快。”

爹爹一脸的欣慰:“梨雪当真是懂事啊,想得也甚是长远。八王爷这个人平日里温和淡然,看似无争,但是无争的人其实比谁都想要得到。我在官场这么多年,什么人性没有摸清呢。皇上是有意立九王爷为太子,奈何出了天花这等事,只得一搁再搁,但是以皇上的身体看来,过完年势必立太子,七王爷八王爷九王爷机会都是相等的,不管立得谁,都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