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陛下的C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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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搭台唱戏

高鸿“秘密”回家的消息终究是没捂住,落地第三天,几乎是一夜间,全城尽知探花郎衣锦还乡,汹涌的人潮险些没把大门给挤垮。

而与此同时,李义清消停没两天,再次得到神都送来的绝密情报,关于沈云卿天降乌纱帽的确切内幕消息,原来他这个官儿是捐的。

李义清又火速将刘岩镜找来商议:

“什么啊,皇帝要将沈家水泥收归工部。”

“可不是嘛,现如今朝廷缺钱,圣上干出这等勾当也不意外。这水泥现如今只沈家一家能做,却是全天下在买,虽然不知他赚了多少,但无论卖多少钱,只他一人能做,仅此一点也是暴利。

定是陛下眼红沈家的生意,好收归朝廷牟利,定是如此。”

李义清分析透彻,刘岩镜也觉得有理,他说:

“可现在收归的是工部,吏部、户部都管不着,咱们怎办呐。”

“上边放话了,收归朝廷之后,开禁授许,但得掏银子买。”

听到得花钱,刘岩镜不乐意了:

“水泥赚的是铜钱,朝廷却要银子,这生意怎么算都不划算。”

“但水泥来钱快,供不应求,而且沈家做生意的门道本官看挺管用,除了赃货,沈家什么都收,不一定要用钱买,易货也行。”

“可沈家包下了宁阳和兰陵多数的田户,再用布匹、采油、蜡烛、酱醋、牲畜购买农户的稻米,转手又能卖出去,他是能这么干,可刘某不行啊。”

刘岩镜是生意人,李义清的主意对他来说根本行不通。

沈云卿几乎包揽了兰陵全部农户的稻米收购,沈云卿再用与周晟交易得来的生活物资和紧俏商品,用以冲抵农户稻米价格的一半,另一半用铜钱支付。

这还不算,沈云卿还在兰陵境内大量推行小额低息的铜钱贷款,鼓励兰陵农民购买耕牛,兴修水房,除了金银之外,多数的铜钱始终处于流动状态。

只要资金在流动,货物源源不断消耗,沈云卿自然能不断获利,但刘岩镜却不行。

刘岩镜既没有实体产业,钱庄涉及的金融领域狭窄,沈云卿是脱手了银市,但占据了兰陵广大基础原料生产市场。

结果就是高端行业丧失了基础市场的需求和供应,变成了一潭死水,刘岩镜的财富增长速度大幅锐减。

而且说起来,进水不犯河水是吧,你赚你的银子,我挣我的铜钱,但刘岩镜毕竟束缚在历史的时空下,他看不到生产关系和供求关系的本质,也没有技术产品托起市场,结果只能淹没在人民经济学的汪洋大海中。

不论是否附和经济规律,李义清得到的指示却不能马虎,他说:

“上边放风说,只要有利可图,就得尽速瓜分生意,不能让工部做大。”

“既然如此,刘某人尽力而为吧。”

“刘员外为何不去沈家探探口风,若是能得沈家相助,兴许还能顺利一些。”

李义清建议道,刘岩镜其实不乐意,但脸上仍得表示同意:

“那我明日便去宁阳会会沈严良。”

“这就对了嘛,冤家宜解不宜结,大家都有钱赚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

翌日,刘岩镜赶赴宁阳去见沈严良,沈严良提前数日收到了沈云卿的来信,情急之下没急晕过去,原来这顶乌纱帽不止一百万贯,连带吃饭的金饭碗也给捐了。

所以这两日沈严良一直闷闷不乐,闻讯刘岩镜上门,他立马想到一定是消息传开,刘岩镜上门打探消息。

遂是将其请到中庭大堂说话:

“刘员外今日前来,不知有何贵干呐。”

听着沈严良口气不悦,刘岩镜只以为是沈云卿得了顶乌纱帽,沈严良腰杆硬了起来,纵然心里不痛快,但仍赔着笑脸恭维道:

“刘某今日喜闻令郎荣获宣德郎一职,今日特来向沈员外道贺来了。”

“呵呵,让刘员外见笑啦,犬子这顶乌纱帽来的不容易呀。”

沈严良语带深意,刘岩镜嗅到了一丝意味,他顺着话往下说:

“听闻令郎在神都护驾有功,不幸被伤,莫非留下了残疾。”

“这倒没有,刘员外应该知道,我沈家的水泥一多半都卖给了工部,这件事刘员外应该知道吧。”

“嗯,工部采买数量可观,消息早已尽人皆知。”

“但刘兄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我沈家卖给工部的水泥,每石仅赚七八文钱,竟还不如稻米,但卖给客商的,每石能赚两百多文,这还是念在近年旱情的份上,不忍心高价出售,免得他人说我沈某人为富不仁大发国难财。”

听到这里,刘岩镜怦然心动,每石两百文钱的利润,确实要比稻米赚钱太多。因为稻米不可能年年碰上天灾飞涨,平年份的米价赚头每斗也就一两文钱,多一些四五文,一石撑死了也就五十文钱。

一旦水泥能赚两百文钱,一斗就是二十文,这还是荒年赚的体面钱,言外之意平常年份卖的更贵,而且供不应求。

刘岩镜有些心动,但又不免怀疑工部采买只给七八文钱的利,他忙又问:

“沈员外,工部可是朝廷,采买数额大这不假,但每石仅有市价的二十分之一的利润,不免太欺人吧。”

“可不是,那工部来人说,工部的款要户部放,户部卡着给的少,他们只能给这个价。”

“哦……原来如此。”

刘岩镜故作附和,心中不禁在想此话有道理。

工部每年的拨款都由户部勘合,给多少你花多少,现在国库大不如前,开支都在压缩,工部有林毅贤当道,又是清水衙门,采购款有限,那就只能压低价格。

寻思之际,沈严良又说:

“刘兄恐怕还不知道吧,犬子这宣德郎那是捐来的。”

“还有这等事。”

刘岩镜故作吃惊,沈严良见其已经入戏,趁热打铁说:

“不瞒刘兄,我那犬子来信说,陛下之所以赏他七品宣德郎,实则是工部尚书找犬子密谈,要我沈家交出水泥制法,说白了,朝廷是看中了沈某的水泥赚钱,想收归朝廷牟利。”

“那你同意了?”

“犬子身在皇城中,不同意也得同意呀,否则下次就不是挨一刀那么简单了。”

“哦……这么说,工部也够狠的。”

“可不是,为了性命着想,沈某这回也只能认了。”

沈严良故作惨状,刘岩镜结合李义清提供的消息信以为真。这时沈严良又事说:

“这不用多久,朝廷不仅要开水泥坊,犬子来信还说,朝廷准备开禁授许,谁掏银子谁买朝廷授许权,自开水泥坊。”

“那朝廷岂不赚的盆满钵满。”

“可不是嘛,现在市价每石就赚两百多文,这还是灾年,若是平年,每石三四百文不在话下,照此下去,我沈某人的生意怕是要到头喽。”

沈严良按着沈云卿的叮嘱,把能说的,以受害者的姿态表达的淋漓尽致,刘岩镜也不负众望,清楚理解了沈严良所传达给他的明确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