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如果这是爱你最好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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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爱情罂粟花

有些爱情,宛若罂粟。星期日,阴。

懒懒地倚在窗口,将头靠在窗栏上,看天空的蓝渐渐被灰色的云一点一点地吞噬。

约好下午和严彬谈判,关于离婚之前的种种是不得不详细谈一谈的。既然严彬也已在电话里提及此事,那就如他所愿地尽快谈妥做个了断,好聚好散吧,我想。

在爱情的世界最终只得两种结果,是爱或是不爱,没有含糊不清,没有模棱两可。我与严彬属于后者,我想纵然他身边不是晓雨也会换作其他女人,换来换去也终究不会再是我,我们的爱情到底是回不去了。

回忆起半月前严彬搬出去时说的话,既然事已至此,我们先分开,这房子留给你,一有时间我就会过来和你协议离婚的事情。

结婚三年来我一直努力地做个好妻子,从来都是按时上下班,很少出入社交场合,心思全都放在这个家里,就像同事开玩笑时称我是贤惠型妻子的典范,而现在面对着丈夫的背叛,我却有着连自己都无法释然的平静,想想从知道此事到严彬的离开,我从未在他面前像个怨妇般吵和闹,连一句质问的话也没有过,这点自己后想起来都颇感诧异。细细想来也并非是自己软弱,大概因为这个女子是欧晓雨吧,她毕竟欧晓云的妹妹。

欧晓云。

想着这个和名字一样美丽的女人,纵然事过境迁,但每每忆起,心痛之感,不减分毫。

我也觉得困惑,为什么欧晓云偏偏会选择那样的方式去让心爱的人记住自己呢?

我永远不会忘了那个有如欧晓云笑颜般阳光灿烂的午后,晓云戴着男友送给她的求婚戒指,从二十七层的建筑物上像一只蝴蝶般悄然飘落。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始终还不敢相信这是个事实,不愿相信这个同窗九年的挚友,会真的如同流星转眼间从自己的生命中消失掉。

我常常记起晓云的一段话:绝不要相信一个男人会真心地只爱一个女人,一旦他们身边有了其他的诱惑,便不会记得自己说过的任何承诺,除非你用生命来换取他的记忆。

这段话是我们最后一次在酒吧喝酒时,欧晓云醉醺醺说的,我起初以为那晚她只是酒后乱侃而已,没想到她真的选择如此。

真的是这样吗?拿生命来换取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记忆?这样的交换值得吗?欧晓雨说这个不应该用值不值得来解释,如果当做一种错误的坏事来看,倒不如当做是一种可以从感情苦海里解脱的好事。

我一直不了解欧晓雨是怎样的一个女孩。虽然她是晓云的妹妹,但性格完全截然不同。

在欧晓雨刚出生时父母就离异了,并各带走一个女儿,晓云跟着母亲,晓雨则跟着父亲。

欧晓云生前很疼爱这个妹妹,常常到父亲那边去看她。

晓雨的继母一直不太喜欢她,大概是因为家庭环境的因素,晓雨常常和街道的社会青年混在一起,也造就了她小太妹似的坏习气。

欧晓云去世后,我便代替着她常常去看晓雨。

欧晓雨刚高中毕业,我劝她继续念书,可话还未说完,欧晓雨便跳起来反对,说自己好不容易混到毕业,也是时候出去找工作了,况且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再也不会往那个圈圈里面钻了,违背意愿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分明就是一种活受罪。

虽然去一次就劝一次,但终究还是无济于事,况且晓雨的父亲都不管此事,我想到自己毕竟还是外人,不可能真的擅自主张地替晓雨决定她的人生,自己反复地介入就显得过分了。

我只是希望自己能正确引导欧晓雨,她不再念书又没有事情可做的话,这样就更加名正言顺地和那些街道小混混一起游手好闲了。想起欧晓云最疼就是这个妹妹,加上欧晓雨提过想找工作,我怕她找不好的事做学坏,便又多管了一把闲事,我叫在电器售后当经理的丈夫帮晓雨找了个工作,就在同家售后电话服务中心做接线员。

起初我还以为说服欧晓雨去上那种规规矩矩的班是很不容易的,必定又要花费一番口舌。

所以选在一个星期天专程把晓雨约到自己家准备好好地谈此事。

欧晓雨来时,我差点没认出她来。只见她一头直发已烫成了波浪似的卷发,化着浓妆,穿着紧身的超短裙,挎着同色的手提袋。

我吃惊地望着她,晓雨见此,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叹气,晓雨,这打扮和你19岁的年龄很不相宜。

她坐在我旁边将头靠在我肩膀上,兰昕姐,你之前在电话里说给我找了工作啦?

我点头,就是说这个事情,售后服务中心接电话,不过不知你怎么想的,如果愿意,下午我就叫严彬带你过去。

你说好就好咯。欧晓雨抬头看我,那下午你会陪我一起吗?

我下午还有事,放心好了,严彬已经安排好的接着就可以上班了,不过……

我说着掀了掀她额头的发丝,你这装扮要不得,等下回去换件衣服,妆也别画得这般浓,去了得给人留一个端庄淑女的好印象,知道不?

她嘟嘟嘴,好吧,我一定会淑女点的。

说完她又对着我面露笑容,谢谢你兰昕姐,你对我真是好。欧晓雨工作三个月后过了试用期,工资也随即长了。为此她特意买了礼物送我,说是以表谢意。

她送给我的是一瓶新上市的花果味香水,她很喜欢于是自己也买了一瓶。她说这种香水味道只有几种,她送我的是杏花香味,而她自己买的是紫罗兰香味。

欧晓雨给我解释的时候手舞足蹈,边说着边从包里掏出她的紫罗兰香水,打开盖子并拉住我的手,不由分说地喷了些在我的手腕上,笑意盎然地问我好不好闻。

我笑着回应,嗯,这种气味还不错,所以呢你要更加努力工作好多加工资,以后买更好的东西给自己。

欧晓雨点头,兰昕姐我会努力的,你还要不要洒点我这香水?

我挥了挥手,我都满鼻这味道了,够了够了。

我和欧晓云同岁,今年26,而晓雨不过19岁,所以晓雨在我的眼里,一直就是个孩子,像她这样的孩子不应该是一个有心计的女子,可最后我知道是我错了。

那天是我和严彬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因前两年他是和我去吃了烛光晚餐并送予礼物给我的。我想这次也不会例外,于是下班后我便早早归家,等着严彬回来安排节目。

可一等也不见他回来二等也未见人影,眼看天渐渐暗下去,他还是没回家且连个电话都没有。我实在无耐心再等,于是拨通了他的手机。

你怎么还不回家?我没好气地质问。

待我刚想说出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的话时,严彬一句我在应酬客户很忙便匆匆挂线。

书上说婚姻是七年之痒,这才刚三年,就已开始记不得结婚纪念日了。

我很是生气,但转念一想大概真有重要客户吧,于是只得自己下了面吃,然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等严彬回来。

当我几乎已卷缩在沙发上睡着的时候,听到房门响动,严彬终于回来了。

怎么在这儿睡啊?他看着我走过来。

我揉着眼站起来,你回来了,怎么才……

话说一半我愕然而止,抬头注视着严彬,我的眼神困惑而心也无法不开始隐隐作痛。

他的身上散发着浓浓的香水味,而这种味道有熟悉的感觉,这种熟悉无法不拨动我记忆的那根弦,脑里随即闪过一张脸 —— 欧晓雨。

是的,那是一种紫罗兰气味,就是欧晓雨曾在我面前洒出的那种香水。

常理是人闻某样气味太久,鼻子就习惯这气味,所以严彬才会忽略了这点,这表示他在这种气味中呆了很久,那么这种气味的主人也就是整晚同他一道了。

毋庸置疑这是个女人,而这个女人会是欧晓雨吗?

整夜我都无法再入眠,我也怀疑是否是自己过于敏感了。就算严彬的身边已有其他女子,但不应该是晓雨,她不会做出背叛我的事情,毕竟我对她一直那样好,在她眼里我也一直是疼她爱护她的兰昕姐。

不料的是,这一想法很快便被推翻。

周末严彬手机响时,我故意端着水果盘走进厨房,然后再紧挨门侧地听到他轻声讲话,说是马上就过去了。

严彬对着厨房里的我称同事有事要出门一趟,我柔声地回答好的。

女人天生具有矛盾的性格,明明对故事答案有所预知,却非要亲手揭露谜底才心甘,且还有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执着,而这种执着挑明开来,就是一种侥幸心理,以为最后会得到有所不同的结果,只是我们常常在探知中忘记了,爱情是不存在侥幸的。

坐在出租车里,远远地看着严彬的车开到一个路口,接着我看到了欧晓雨,她带着妩媚动人的笑上了车。

答案昭然,我转过头对司机说,调头回起先我搭车的地点吧。

我的泪水悄然滑落。

事已至此,我本想同严彬的摊牌是必然的,可万万不曾料到却是反过来严彬先同我摊牌了,他言语坦然也没有多做解释,他说,对不起兰昕,我的确很爱晓雨,我会搬出去。

一切一切像是早已注定似的,细细想来我的心会难过,但情绪却并非大起大落。我反而这样想:也罢,就放手吧,既然上天注定了严彬和欧晓雨的缘分,那我又何必纠结于此,我从容地退出好了。星期日,阴。

严彬打电话说要谈谈关于离婚的事。我告知他我会在家等他。

他打完电话不久便过来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欧晓雨。

欧晓雨盯着我,脸上带着一种胜利者似的高姿态的笑,嚣张而骄傲。

严彬说,关于家庭财产问题,我不予太多计较,一切按你要求吧。不过我要说到这房子上,我起先本是不打算要的,但现在改变主意了,所以抱歉兰昕。不过我会给一笔钱你。你有什么想法或异议?

说至此处,欧晓雨插话了,嗯,兰昕姐,因为我着实喜欢这房子才请你割爱,要是你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好了,严彬会补偿你的。

我的心抽痛起来,我深吸一口气,不去看她,努力抑制住波动的情绪,对着严彬说,好。按你所说吧。

一路谈下来我并未多加言语,任严彬所说怎样我都一道同意。最后也应承就在星期一办妥离婚手续。大约半年以后,我在一家超市的门口意外地遇到了欧晓雨。

当我们的视线相撞时,她对我露出了那副我早已看透的金玉其外的笑靥。我的目光淡淡地扫过她的脸,然后落在与她亲密挽手同行的男人身上,那男人不是严彬。

欧晓雨对着她身边的男人说了几句话后向我走了过来。我本是想朝另一方向走的,见此便干脆停住了,我倒很想知道她究竟想做什么。

兰昕姐,想不到在这里遇到你,你和严彬离婚后我去过你上班的地方找你的,结果你辞职了,也不晓得你住在哪里,正好今天遇到了,我也好把这东西交还给你了。

欧晓雨,你够了吧?难道我对你不够好吗?你何苦这样逼我?人的容忍性是有限度的。我抬头看她尽量压低语调。

她在笑意中深深凝视住我,兰昕姐,瞧你说得跟什么似的,我当然知道你对我好,不仅对我好,并且还对我姐姐欧晓云很好,不是吗?

我的心猛然抽紧,你……你什么意思?

欧晓雨微笑不语,慢慢从提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道,这东西我可是一直带在身边,想着没准哪天会巧遇你,老天可真有眼。不过呢,还是有些许遗憾的,毕竟你就那么顺从地把严彬让给了我,就算你是有愧,但于我而言这也太不费吹灰之力了点。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我走了。

我说着准备转身离去,欧晓雨却一把拽住我的手腕,我惊恐万分,你干什么?

东西还未拿呢,欧晓雨拉起我的手把那小盒子放入我的掌心,这可是我保管了好多年的,是姐姐在自杀前的一天交给我的,她本来是叫我转给你让你明白一些事情,她并不是傻子,但她却是一个情痴,她选择那条路是因爱情与友情让她变得愚昧。不过我不愚昧,我想既然姐姐叫我把东西给你,反正都要给,早点晚点都一样,并且也不能太容易地还给你吧。不过看来你也不是很爱你老公嘛,想必你还是更爱金哲一点。哦,对了我姐说这东西就是在金哲的床上拾到的。

金哲。听到这个名字,我的脑里轰的一声,全身似电击般,就这样怔怔僵立在原地。

兰昕姐,该说的也说得差不多了,我男友还在等我呢。严彬那人也是死脑筋,我五个多月前甩他时,他都差点哭了,说是一定要等我回去,兰昕姐你要是看到他就帮我捎句话,就说不要等我拉,我压根就没有爱过他,连丝毫喜欢都没有。

欧晓雨说完笑盈盈地转身,朝着那边一直等着她的男人走去了。

良久,我茫然地打开了小盒子,里面是一只月牙儿形的耳环。三年前。

金哲,一个英俊的男人。他是欧晓云的男友。晓云最开始进那公司上班时就给我提过,那时候她说,她喜欢上了一个同事,他叫金哲,长得很像她最喜欢的一部电视剧的男主角---永尾完治。

一直觉得,有些爱情,宛若罂粟。待爱情开始时,就是罂粟花开时。如同晓云对金哲的爱,如同金哲对我的爱。

那个周末,当晓云介绍我与金哲认识的时候,我开着玩笑,你就是传说中的完治。

金哲愕然,王子?

我忍俊不禁,晓云红着脸悄悄拉了拉我衣角。

金哲一个劲地问我是说的什么,我看着晓云便只得将话绕开,我是赞你虽然没有白马但穿着白衬衣也很像白马王子啊。

金哲笑起来,那你衣服有些偏灰,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是灰姑娘?

我故意舒了口气,还好,你没有说我是灰太狼。

我望着笑意盎然的金哲,却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俊朗的男子会和自己有一段不可轻易了断的情愫。

这个想法如此罪恶,我狠狠地掐了下自己,让这念头别做停留,瞬间遏止。

然而,之后每次我们三人在一起聚会或游玩时,我总会不经意地去看金哲,同时与他目光相撞。

我怎会不明白呢,但对于金哲暗暗向我流露出的喜欢我都装着不懂。

直到有一天晓云叫金哲代她来我家拿本资料。

当我有些慌乱地把资料放进他的手里时,金哲的目光似两团小小的火焰烧得我心跳加速。

兰昕,其实有句话我一直想告诉你。他伸手慢慢地握住了我的手,语气虔诚,从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喜欢你,我知道这样不对,但我却无法不想你,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但我想如果我不说出来,我真的会抱憾终身的。

我企图将手从他手掌抽离出来,但他却握得牢牢的,让我无法摆脱。

在我尚未回过神来时,他已一把将我拉入怀中,兰昕我该怎么办,我真的爱上你了。

不可以的,你是晓云的男友,我是她最好的朋友,我们不可以在一起的。我拼命挣扎,心情万分矛盾。

我知道你对我也是有感觉的,可是为了晓云我们都必须违心地把彼此的感觉隐藏吗?

他的吻落在我的耳边,我的泪水涌了上来,他的话说到我的心坎上了,我真的可以拒绝这份自己渴望的爱吗?

在爱情面前,感性终于是强过了理性,当金哲的吻深深印在我的唇上,我的思想连同我的身体已不再受控。

明知道是一种错误,却无法控制住继续犯错。

晓云终于在一次对我提及说,最近发觉金哲有些怪怪的好像魂不守舍。

听她这样说我当然心虚,便赶紧掩饰地安慰她叫她别乱想了。

经过这次晓云的谈话我便向金哲提出了分手的要求,他当下不同意我们便争执起来,兰昕,你当真这样决定了?

我决绝地回答,对。

次日我便接到金哲与欧晓云将在下月结婚的消息。虽然我的心如刀绞,但我仍面带笑意地祝福他们,我开着玩笑,晓云,等不了多久就得叫你金太太拉。

我看到金哲的眼里隐匿着无尽伤痛,而这伤痛只有我能读懂,因为这伤痛也深深藏于我的灵魂中。

我告诉自己在他们结婚之前的这个月里,尽量避免跟金哲的碰面。所以晓云约我出去时我便找着借口拒绝。

我本以为一切都这样结束了。未料到就在他们婚期的前一个星期,发生了一件让我这辈子都觉得内疚且无法原谅自己的事。

那晚晓云硬要拉我和他们一起去K歌。

在包间里,晓云拿出一副月牙儿型耳环给我戴上,因知晓我喜欢弯月型的小玩意,所以她之前逛饰品店时看到便买下送予给我。

这晚晓云拉着金哲不仅狂K歌并兴致颇高地喝了不少酒,最后酩酊大醉。

我和金哲一起把晓云送回了家。

那时已是凌晨,从晓云家出来,走在已无行人的街上,我和金哲都沉默不语。

如你所愿,你应该满意了。金哲突然开口。他的脸上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奚落的言语抖落在这冰凉如水的夜里,冷得让我心寒。

你以为我心里就那么好受吗?我咬着唇想遏止住漫出眼眶的泪,可却又如此力不从心。

对不起。金哲见此眼里闪过一丝悔意和疼意,他一把将我揽入怀里,兰昕,我真的不愿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

我努力挣扎,原本是想挣脱出他的怀抱离去,可最终却在他怀里失声哭泣起来。

面对爱情,真的就像是面临一场无法掌握控制的灾难,避无所避,在劫难逃。

我是在天刚蒙蒙亮时离开金哲家的。我走得急促而匆忙,生怕惊醒睡梦中的他。

我告戒着自己这是最后一次犯错,努力地使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可是这样的平复并未延续多久,更令我慌乱担心的事接踵而来。

临近中午,我对着镜子梳头准备出门,才猛然惊觉我戴着的耳环掉了一只。

我慌乱地将手袋翻遍也未见耳环踪影。我知道一定是掉在外面了,但关键是掉在哪里呢?

我心急如焚。到底是掉在哪里?是K歌的时候掉在包间里了?扶晓云进TAXI时掉在车里了?是凌晨在街上和金哲拉扯的时候掉了?还是最后在他家……

我怔怔地坐在镜子前,无计可施。

直到再次和晓云见面,我忐忑的心终于放下来。因为晓云的快乐湮灭了我心中的不安。

我很了解晓云的性格,不管是好坏,在我面前她都是藏不住话的,以前就算是我出错她也定会当面质问,然后把事情说开。

和晓云坐在酒吧里,自从认识金哲后,我和晓云便很少这样单独聊天谈心了。所以晓云拉着我一直说个不停,讲那种准新娘才有的甜蜜感觉,讲想像婚后生活的种种。后来不知怎么谈啊谈的扯到了明星绯闻上,侃起我们都极其喜欢的一个女明星被曾承诺过照顾她一辈子的男友抛弃的事,晓云叹息道,绝不要相信一个男人会真心地只爱一个女人,一旦他们身边有了其他的诱惑,便不会记得自己说过的任何承诺,除非你用生命来换取他的记忆。

我一直不觉得这段话有何特殊意义,在我看来它是如此不经意如此自然地从欧晓云的口中说出的。但两天之后我便深知错误,原来它并非是随口而出,因为欧晓云用生命去验证了她的话。

在欧晓云的葬礼上,我没有见到金哲,但我隐约地明白了原因。晓云伤心欲绝的母亲嘴里喃喃地咒骂着金哲,说是他变了心提出取消婚礼才弄的女儿走上绝路。

妈,别太伤心了,或许姐姐活着时为情折磨,选择了这样也是一种解脱吧。不过间接害她的人却永远解脱不了,一辈子活在愧疚中。

说这话的人就是欧晓雨,那时她16岁,她有一对幽黑美丽的眸子,她的眼睛扫过了我的脸,那里面没有眼泪。

同年,经人介绍,我认识了严彬,很快我们结了婚。

而金哲,自晓云去世后,便如同人间蒸发般,我从未再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