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先是不情愿的想要将胭脂赶出去,可身后那名秀丽女子却跑了过来,将门重重磕上,给奶娘使了一个眼色。
“奶娘,你刚刚不是说,我身边还差一名丫鬟伺候着吗?”欧阳雪说着,指了指地上趴着的胭脂。
奶娘稍微的愣了一下,跟着用手拂开了胭脂脸上凌乱的发,惊喜的连声说着:“果然是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刚刚才说小姐身边却一个丫鬟,这会子老天爷就给送来了。”
胭脂心知肚明,嘴上却还是应着的:“如果小姐看的起,肯给口吃的,以后奴婢就是小姐的丫鬟了。”
“那就好,那就好,你等着我,我这就给你拿吃的,喝的去。”奶娘回了欧阳雪一个眼色,跟着把胭脂扶了起来。
余下的事情就跟胭脂猜想的一样,奶娘在给她的茶水中下了很大份量的蒙汗药,跟着把她跟欧阳雪的衣衫换了换,在次日凌晨,宣德王爷派人来接的时候,把她当做欧阳雪送进了轿子中。
如今这轿子已经走了差不多两日的时间,胭脂才从昏睡中醒过来。她摇了摇头,用手掀开红头巾,撩高了珠帘,朝着外头看了一眼,原以为宣德王爷迎亲的队伍走的会是宽敞的大路,她也能在醒来之后,顺利的逃走。可没曾想,自己看到的居然是陌生的荒野,而且这一路还都翻山越岭,颠颠簸簸。再看看那些抬轿的,守轿的,胭脂的心也随着害怕起来,她开始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两日前的那个荒唐决定。
老天保佑,可千万不要让她刚出了虎口,又进了狼窝啊!
直到花轿被抬进了宣德王府,胭脂才意识到自己是真正的进了狼窝。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时隔不久,王爷您可是又做新郎官了!
胭脂闭上眼睛,紧紧的攥着自己的手指,想要回避开耳中那些不断充斥着的回音。浑浑噩噩中,她似乎被一个头戴红花的嬷嬷半推半拉的带进了新房之中,看着左右红彤彤的装饰,胭脂暗自的拔下头上的簪子,藏进袖口之中,屏息以待。
“姑娘不用紧张,其实王爷他——是个好人!”头戴红花的嬷嬷在胭脂耳边轻轻的叹了口气。
胭脂握着簪子的手攥的越发紧起来,宣德王爷是好人也罢,是坏人也罢,总之这些都和她胭脂没有任何的关系,她只是想要赶快的离开这里,却找寻自己的女儿,去救回自己的丈夫。
“其实,像你这样的姑娘,嬷嬷我见的多了,咱们前头的那几位夫人刚来的时候,也和你一样,都紧张的不得了。说起来,这倒也不能怪咱们家王爷,都只能怪罪外头那些胡乱搅舌根子的人,说什么王爷是天生的克妻命,但凡是嫁到咱们王府中的来的人,都活不过半月。”嬷嬷喘了口气,见胭脂肩膀抖了一下,还以为她是真的害怕了:“姑娘可别听信那外头的传言,其实咱们那几位夫人都是意外,大夫人是因为误信了他人的谣言,以为王爷在战场上牺牲了,所以服毒殉了王爷。二夫人,是因为身子弱,没能熬的住小产的刺激,一下子过去的。至于三夫人,那王爷可就更加的冤枉了,她是在来的路上,碰上了土匪,为保贞洁,才死的。算起来,这伤心的都是王爷,可偏偏外头那些人硬是给王爷他按上了一个什么祸水,克妻的名头。”
胭脂虽然很同情嬷嬷口中那位倒霉的王爷,可此刻她更关心的是,待会儿自己要如何的从这新房之中逃脱。
蓦地,门外涌来要闹洞房的吵杂声,盖头下的胭脂微微的蹙了一下眉,握着簪子的手心已经出了一层的虚汗。
“怎么办,宣德王爷就要进来了!”胭脂在心里想着,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身子一弹就站了起来。
“嬷嬷,你怎么让新夫人站在那里呢?”宣德王赵烈眉头深锁,目光对上胭脂身上那件大红的衣衫,脸色就变得越发难看起来。
“哎呀呀,王爷,瞧您说的,老身那里敢让新王妃站着呢。这不,王妃这是刚刚听到了王爷您的推门声,一激动不就站起来迎您来了。”嬷嬷在一旁说着,门外又传来一阵了然的大笑声。
胭脂猛然的吸了口气,头跟着垂了下去,透过盖头下的珠帘,她看到一双男子的脚正慢慢的朝着自己移动。
“王妃不用激动,本王又不是那吃人的老虎!”赵烈说着,眉头已经舒展,人也跟着到了胭脂跟前。
胭脂心里一紧张,手里握着的那根簪子顷刻间落了地,一瞬间,嬷嬷愣住了,在一旁伺候着的丫鬟们也都愣住了,就连那听到响声,冲进来看热闹的客人也都愣住了。
“完了!”胭脂用手捏着衣角,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呵呵,原来我的新王妃还有这等要求。”赵烈呵呵的笑着,然后俯下身子,将胭脂掉落的那根金钗捡了起来。胭脂睁开眼,只看到一个男子坚实的后背在眼皮子一晃,跟着耳边又传来赵烈说话的声音:“王妃是不是要本王用这根簪子作为掀开你盖头的喜称?”
胭脂原本就已经高悬着的心渐渐的回落了下来,刚刚的情形,别说是王爷,就连那些看客只怕都猜的出来,那簪子是她用来刺杀他的凶器。可为何,他竟要帮她解围?
不能胭脂想个明白,盖在脸上的红盖头已经缓缓的被掀开,胭脂听到周围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再看赵烈的模样,他眼中竟然也有着些许的诧异,些许的震惊。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竟然娶得如此美人!”
“是啊,早就听闻欧阳家的小姐绝色倾城,今日一见,倒不由让小人嫉妒起王爷来了。”
“就是!就是!早知道,我就提前去下聘了,那里还轮的到王爷您啊,你说是不是?”
各种各样的声音又开始充斥着胭脂的耳朵,胭脂不由后退了一步,想要避开陌生男子注视的目光,可偏偏她的细腰却被眼前之人给揽住了。
“你要做什么?”胭脂挣扎,惊骇的问着。
“王妃问的好生奇怪,你我新婚之夜,你说本王还能做些什么?”赵烈笑着反问,冲身旁的丫鬟挥了挥手,跟着从托盘上拿下一杯酒来,递给胭脂:“王妃想要提前休息,本王并不反对,只是王妃似乎忘记了,这上床之前,你我还要喝下这一杯鸳鸯交颈酒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