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百般不愿意,可柳是最终还是决定给翁半晴打个电话,替温又微请假。
“对,我需要温又微配合我近期的工作,所以她不能去陪仲古道外拍了,翁总监可以另外派人吧!”
“是这样啊!”
翁半晴在电话那头应了两声,就在柳是以为就这样了,就在柳是以为翁半晴会轻松答应他的要求的时候,翁半晴忽然开口:“喜欢温又微,是吗?”
“啊?”
不理会柳是的想法,翁半晴只是自顾自地说着:“是喜欢温又微的吧!我留意过,即使公司里来来去去这么多女人,漂亮的模特也好,有钱的富家女也好,能干的女同事也好,可是你的视线总是围绕着温又微在转,不是吗?”
柳是在电话这头沉默了,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不知不觉中,他对温又微的牵挂已经这么深了吧!
翁半晴要说的正是这些,“趁大家感情投入得都还不够彻底翻船的时候,停止吧!就停在这个位置,停止吧!柳是,容我说句本不该我说的话,温又微不是你能玩得起的女人。”
“什么?玩?”他不是在玩,他发誓,这一次他并不是在玩。
要她说得再彻底一点吗?翁半晴不介意充当那个拿锤头把人砸到眼冒金星的角色。
“柳是,你了解温又微这样的女生。她不是那种可以把感情当作游戏,玩完了还可以潇洒离开的女生;她也不是那种付出了感情不要回报,一心只享受过程的自在女生——她要过程,也要结果,更要你的付出与回报——她是那种一旦沾上了,绝对会要你负责到底的必娶型女人。这样的她,你还打算爱下去吗?”
不说话就是底气不足喽!
翁半晴舒了口气,幸好她提前打招呼,要不然依照柳是的性情,惹出一堆麻烦,他拍拍屁股笑得潇洒,留下一堆烂摊子给她收拾。她可没有足够的信心面对那个特种部队退役的温又笑,人家可是把完好的妹妹亲手交给她的,要是弄坏了,她可没有妹妹赔给人家。
更重要的是,奚日再的身手显然不足以与特种部队退役的温又笑相抗衡。
“如果你还是对温又微有企图的话,我可以再透露个消息给你,相信聪明的你会知道撒手的。”
“什么?什么消息?”难道温又微身上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翁半晴清清嗓子一字一句地正告他,要他务必听清楚了:“她哥哥是特种部队退役的!听清楚了,记住了,她哥哥是特种部队退役的,像你这样的小体格,来上十个也不是她哥哥一个人的对手——现在,你还有勇气跟温又微那丫头片子玩暧昧吗?”
不管他的答案是什么,总之他开口要求的事,她替他办到。
“你先前说要我把温又微调回公司,我答应了。可是,你到底该怎么对她,你自己想清楚。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惹出什么乱子,我对她哥也有交代。剩下的事,还是你自己操心吧!”
她挂了电话,留下柳是望着手机发呆。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他该操心的事——仅仅只是接下来的日子该如何对待温又微吗?还有他自己的心啊!
翁半晴忘了他的心,忘了他的心会驶往的方向,他这个主人却没办法忽略,不是吗?
那是他的心啊!
来到《嫁》这么久以来,柳是头一次请假。
今天是温又微跟随仲古道出发拍外景的日子,无论最终她有没有去,他都不想在公司里见到她。害怕离别,害怕她指责他漠不关心的眼神,害怕她因为他的请求而留下来后会发生的事。
原来,他这样的男人也有无胆的时候,他以为岁月的磨砺已经让他浑身铁板,无懈可击了。
身陷沙发里,他拿着遥控器不停地换台换台,却不知道电视里究竟播了些什么。
门铃响了,谁会找到他家里来呢?无论是那些他恭维的女人还是和他一起共事的女人,他从来不曾将家里的地址公布给她们。对他来说,这里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是他永远不需要用笑来做面具掩藏自己的地方。
他起身,趿着拖鞋打开大门。
“当当当当!”
她在门外奏响开场曲,他却只是呆呆地望着忽然出现的她,“温又微?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你是指你家吗?”将大袋小袋的东西丢到他怀里,她打开鞋柜自动自发地找起拖鞋来,“我看过你在网上购物,收货地址是这里。”还不错嗳!他家都没有女式拖鞋,应该不曾把乱七八糟的女人往家里领吧!
想到这些,她心中顿时轻松了一大截,早知道在来的路上就不用挣扎那么久了,“你知道我来之前多害怕在你家里看到一个穿着透纱睡衣的女人吗?”
“可你为什么来这里?”还带了这么多东西?她准备在他家开宴会吗?
“哪边是厨房?”
温又微不理会他的疑问,自动向厨房进发。打开橱柜,看着眼前空荡荡的情景,她感叹起自己的未雨绸缪:“我就知道你家的厨房肯定像大扫荡之后一般干净,幸好我早有准备,一应调料全买足了——可是,你平时难道都不喝开水的吗?为什么连热水都没有呢?”
她还真猜对了,他平时只喝冰箱里的矿泉水。
“喝开水吧!矿泉水喝多了不好。”她动手洗起水壶,准备帮他烧开水。
等水开的工夫,她已经将从超市里搜购来的东西一样样收拾起来。各种调料放到该放的架子上,长时间不用的锅碗瓢勺放进消毒柜里消毒。水开了,她替自己和他泡了杯香浓的铁观音。
“多喝点吧!它可以去除你肚子里的油脂,待会儿你好多吃几口我做的美食。”
茶就放在他手边的茶几上,不喝似乎太不给面子了。柳是端起茶杯,几年来头一次喝除了咖啡以外的热饮。
眼睛虽然盯着电视机,耳边却充斥着厨房里的骚动。实在干坐不下去了,他起身走到了厨房门口。
这还是他原先整洁到像刚装修过的厨房吗?
一堆胡萝卜丁,一堆西芹块,一堆碎肉,一堆火腿丝,一堆香肠片,一摊打碎的鸡蛋,外加一盘子烂乎乎的西红柿。
他只想问:“你确定你会做饭吗?”
她用实力告诉他,她还是会做饭的。虽然她折腾了一通做出来的仅仅只是两盘通心粉,虽然卖相不怎么样,好在味道还不错。
“我还真没吃过如此改良版的通心粉。”无论是卖相还是口味都更接近中国人的……炒面。
“好吃又营养就可以了。”她很有自信地告诉他,“我自己研究的,外国人的通心粉感觉太腻味了,我还是更喜欢自己做的,更清爽更可口——像我做人的风格。”
不知道原来她也有自恋的一面啊!柳是扯了嘴角笑了笑,他可没忘记之前的疑问,“你为什么来我家?就是为了让我尝尝你的手艺吗?”
“你不是请假了嘛!”她说得好像理所当然,“从来不请假,连晚上吃顿饭都是为了替公司赚钱的柳总监忽然请假了,我想你一定是病得爬不起来了,不得已才没能来公司的。所以就买了这么多东西来探病,打算给你做点营养的美食好好补充补充你的体力。”
给病得爬不起来的人做通心粉?她还真有创意啊!
两个人无声地吃着盘子里的通心粉,直到她打破这层静谧。
“其实是为了昨天我说的那些气话才来的。”
“啊?”
她停了进食的动作,偷偷地瞄他,“昨天为了我工作的事,我们不是吵架了嘛!我还挂了你的电话。今天早上也很担心要怎么面对你,后来翁总监跟我说我不用陪仲古道出外景了,还是由黄主编负责相关事宜。我想,应该是你给她打过电话吧!你……其实还是在意我的,对不对?”
她满怀渴望又胆怯地望向他,柳是却低下头只顾吃那盘通心粉,“你哥……是特种部队退役的?”他故意岔开话题,避免那个连他也说不出口的答案。
“你怎么知道?”她有点意外,“是翁总监告诉你的吗?”
“为什么这么说?”
温又微想了想,无所顾忌地跟他说起来:“因为我哥七年前刚离开特种部队的时候曾经爱上过一个富家小姐,后来就不了了之了。虽然哥嘴上不说,可我总觉得这段感情其实对他影响蛮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