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沉淀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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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风云人物初现

身左边是操场,教练已经在卖力吹哨子提醒队员注意防守,喊:“抬脚!张手!注意重心!你倒是拼抢啊!”夏风轻袭,热气晕开来,球员满头大汗朝向我们这边打量,窃窃私语。架着眼神跳转过去是一袭白色连衣裙,明眸皓齿瓜子脸蛋,点茬儿的刘海微微漾,含苞的马尾轻轻曳,《红楼梦》云:秉绝代姿容,具稀世俊美,颦儿才貌世应稀。这样形容纪红卿一点都不为过,待撵到身前说:“几位兴致很高嘛。”东子说:“我说清早上喜鹊临门叫呢,敢情是提醒我班长大人驾到。”纪红卿说:“哪只喜鹊都比不上你能说会道。”邹胥正了正衣襟说:“他胡诌哩。”纪红卿说:“难怪我耳朵疼。”邹胥关心的问:“害耳病了?”纪红卿憋了坏说:“考试的时候听到了不该听的呗。”东子当下慌了,说:“班长大人逗我们哩。”邹胥才意识到纪红卿只是打趣而非真害耳病倒放了心。纪红卿说:“听说你们要开庆功宴?”东子说:“小酌一杯而已。”纪红卿说:“看来所言非虚嘛。”邹胥问:“谁嚼我们舌头根子了?”纪红卿说:“说610一个个都是酒鬼的。”东子说:“恶意中伤!”纪红卿说:“我也说了的。”东子哑了口,纪红卿捂嘴坏笑清清嗓子复道:“流言嘛!都是发乎行止乎礼的,关键看当事人态度。”四人当下明白过来,东子作一揖道:“若蒙不弃,诚邀班长光临,寒舍蓬荜生辉。”纪红卿说:“没诚意!”邹胥说:“当真的当真的。”纪红卿说:“请客也不说明时间地点。”东子一拍脑袋说:“恕罪恕罪。”便说今晚六点,610寝室摆一桌,一定赏光。纪红卿说:“男生宿舍女孩子不方便的。”邹胥说:“地儿你挑。”纪红卿说:“时间不变,改友来菜馆儿,不见不散。”临走在东子耳边嘀咕说:“你放心,我不会告诉老师的。”东子千恩万谢送走了纪红卿,待走远方回身说:“班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问:“不在酒在哪?”东子一脸神秘道:“在人。”我说:“真是《易经》看多了。”东子说:“卜为互卦,互卦火水未济。“邹胥问:”什么意思?“东子解释说:”指还没有真正开始,目前只是单方面喜欢。”邹胥说:“灵不灵哦?”东子说:“《易经》博大精深,我只是皮毛,现学现卖罢了。”我说:“那还是不灵嘛。”东子说:“信则灵。”捣捣子龙,复道:“不是看上你了吧?”子龙说:“你能掐会算的还问我?”东子说:“我的程度也就到这了。”邹胥不言语,我说:“你就是神经错乱。”东子不服道:“这是古人智慧,上古经典。”我说:“那你咋没算到今天这一出?”东子说:“过日子不能算的太清楚的。”我说:”大道理谁不会讲。“东子说:”讲的出来未必拎得清!“邹胥说:”这倒是。“我说:”邹胥,你也魔障了?“东子又说:“拎得清未必又放得下。”我说:“越说越迷糊。”东子说:”如果都点破了,人还有什么奔头?”我说:“越扯越远了!”东子说:“就说眼下,还真有一事儿。”邹胥说:“你指晚上吃饭?”东子说:“对呀。好歹定个包间吧。“子龙说:“是哩!不该随便了。”最后四人议定下午课结束分头行动,我同邹胥去采买卤味,东子回去搬酒,子龙去友来菜馆定了包间等我们汇合。

按上午商量的办了,我跟邹胥从东区赶回来已近六点,天先是飘起了小雨,太阳还未落尽,烧了一盏茶的工夫雨就滂沱开来,待匆匆赶到友来菜馆儿已经湿了发梢、裤脚和鞋袜。里间已是高朋满客座无虚席,子龙在楼梯口迎了我们上二楼包间,东子已经在墙角摆了一箱啤酒两瓶白酒,邹胥说:“这么多酒!”东子说:“酒水管够嘛。”我说:“不知道的以为是鸿门宴呢。”东子说:“我还少拿了的,想不够再喊服务生。”邹胥道:“说破了天我就一杯!”东子说:“平日也没见你这么矜持!”邹胥说:“我可不想真落个酒鬼的口实。”东子说:“也好,倒省了我的酒。”子龙问:“几点了?”我抬表看了说:“六点快一刻了。”东子说:“人该到了吧。”邹胥说:“要不要下去迎一迎?”东子说:“你去吧,我们再点几个热菜。”邹胥刚开门便见服务生引了纪红卿走到门口,忙扬手招呼,后面纪红卿的声音便传来:“不好意思,来的路上雨大了,躲了一会。”邹胥说:“迟点没关系,别淋湿了感冒。”便欠身把纪红卿让进包间。东子跟服务生吩咐了几个菜,纪红卿说:“他们家鱼不错的。”复又要了鱼。东子笑说:“鱼好哩!鱼脑补脑。”纪红卿说:“那你多吃些。”东子道:“不敢的!班长才是头。”纪红卿说:“你嘴倒刁咧。”邹胥示意大家入座开席,东子说:“喝啤的还是白的。”纪红卿说:“入乡随俗。”东子便启了白酒瓶盖子说:“班长,半杯?”纪红卿说:“你喝多少我陪多少!”东子说:“得咧满上。”邹胥示意东子说归说闹归闹,不要灌女同志的酒,东子说:“你是说破了天就一杯的,酒都带了喝不完还有带回去的理?”纪红卿说:“怎的邹胥?就一杯?”邹胥当下懊悔态表早了,忙说:“只要大家尽兴,我喝多喝少无所谓。”纪红卿说:“那大家先干一杯!”等东子依次给酒杯斟满便起身举杯敬过来,大家也是头遭遇到这阵势,心想一个女孩子话说这么满,也稀奇看看纪红卿什么酒量,便附和了一饮而尽。纪红卿拭了嘴角的酒滴说:“我来给各位满上。”瓶口已经伸到东子酒杯沿儿上,惊的东子忙起身让杯子,说:“班长真海量。”纪红卿说:“就数你最能说。先给你倒。”子龙打趣道:“他是口腹蜜剑的。”纪红卿说:“哦!假客气?”东子忙解释说:“别听子龙胡说。”纪红卿说:“那你得表示一下。”东子说:“都在酒里,我干了!”又饮一杯,口里的还未及下咽,杯中酒又扣上来挤在嗓子眼里,一下子呛出了泪,干干的咳喘,大家都笑了一团,纪红卿说:“你慢点,酒还有。”东子顺了气说:“出洋相了出洋相了。”子龙说:“表示得很到位。“纪红卿复给东子续上,接连给子龙、我、邹胥又满杯,自己也不含糊。外间突然响了闷雷,邹胥说:”怎个先下雨后打雷了?“东子说:”有人说了遭天谴的话呗。天破了。“纪红卿问:”什么话?“邹胥忙打圆场说:”东子怪我少陪了。“便举杯听了雷声敬了东子一杯,东子三杯下肚脸就红润起来,话渐渐如雨下收不住,道:”谁说女子不如郞,咱班长就是巾帼不让须眉!“又说能跟班长这样的校花坐在一张桌上吃饭喝酒真是三生有幸,纪红卿说:”东子真世故!“东子说:”绝对肺腑之言。“纪红卿说:”还校花呢!笑话我哩。“东子说:”谁敢笑话。你们说是不是?“我们附和连连称是,纪红卿说:”这顿酒没白喝,让我落个校花的名衔。“东子说:”不喝也是铁板钉钉的。“纪红卿说:”酒话我可不信。“东子说:”咱是千杯不倒的量。“纪红卿说:”那可不行!有言在先,你喝多少我陪多少的。千杯我可喝不了。“东子说:”那就意思意思。“便举了杯子说:”我干了你随意。“谁知纪红卿也引尽了一杯。邹胥说:”都少喝点。”东子说:“班长海量。”纪红卿说:“真是上了你的当。”东子说:“我可不骗人的。”纪红卿说:“尽喝酒菜都凉了。”东子才意识到空腹饮了这许多,肚子没垫顿觉烧得火辣辣的,捂了口养了会神。邹胥转动转盘说:“来来,吃菜。”说话间服务员端了干锅肥肠进来摆了,东子眼瞧皱皮肥肠的肉里子在红汤里被烧的翻滚,自己心里也吊起来,拖垃圾桶就埋下去吐了,吓得服务生在捂嘴夺门而去。我们也停了筷子,邹胥走过去坐下拍拍东子后背,东子说:“别拍,顺得我难受。”邹胥嗔道:“还千杯不倒哩。”东子说:“没事,我歇会,你们喝。酒管够。”邹胥说:“你是存心不让我们吃顿安生饭!”东子说:“添麻烦了。”子龙说:“知错该罚酒。”邹胥说:“你也是存心捣乱。”子龙嘿嘿的笑道:“以毒攻毒嘛。”纪红卿说:“你们真是损友。”子龙说:“那你是不知道东子的辉煌史。”纪红卿问:“怎的?”子龙说:“有次灌了两瓶,晚上回去跟没事人一样,我们仨整整宿醉了两天,他回来就笑说再喝点,以毒攻毒。”纪红卿惊道:“两瓶酒可是2斤。”子龙说:“我以为他喝不醉呢!今天倒吐的最快。“东子低头接过话道:”你等我。“子龙说:”酒都晾干了。“邹胥虎眼瞪了子龙道:”真撺掇倒了你就哭吧。“子龙说:”哎呀,开个玩笑嘛。“邹胥说:”实在抱歉班长,你们吃着,我先送他回去。“东子推开邹胥说:”好了。接茬儿喝。“邹胥骂道:”掉进酒缸子了你。“东子说:”吐了一下反而轻快了。“纪红卿问:”真好了?“东子站起来踢开垃圾桶说:”先前酒下的太快,空腹胃里没顶住。“纪红卿说:”你真神奇。“我说:”才子都是怪胎。“纪红卿说:”这倒是真的。“邹胥说:”他是灌了几杯黄汤就认不清门槛高低的。“东子说:”我就不愿意高不成低不就的。“邹胥说:”你真爷们!“子龙说:”爷们吐的都不带重样儿的。“纪红卿说:”爷们是吐了还能喝的。“东子说:”班长英明!“邹胥说:”顺杆儿你能爬上月亮去。“子龙说:”那正好请嫦娥来喝酒。“东子说:”真没眼力见,班长不比嫦娥?“子龙方觉口快说:”也让她瞧瞧地上的嫦娥嘛。“纪红卿说:”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油嘴滑舌的。“东子说:”子龙可是咱系真正的才子。我偏科,他全能,要不怎么赵子龙是常胜将军,他也姓赵?”又唱道:“匹马单枪出重围......子龙子龙世无双,五虎上将威名传。”又夸子龙打的一手好篮球,说身高185,有体重有步伐还有技术,能从一号位打到五号位,三分、中投、突破、组织、防守、篮板,哪样不行?经常一打五,电话call不到他的时候,站在学校广场听听哪里女生的尖叫分贝高,他准在那!纪红卿说:“咱们班卧虎藏龙嘛。”子龙说:“他说酒话你也信?”东子说:“再喝三杯你都不是我对手。”子龙说:“你还别激我!”邹胥拎着东子耳朵说:“你怕是属牛的。”东子说:“老爷们说一不二的!”纪红卿笑道:“是有点牛脾气。”子龙说:“喝多的牛我也是头次见。”东子端了杯子笑吟吟地近到子龙身前,说:“一回生二回熟,让你见识见识。”子龙问:“怎么说?”东子说:“不需说的,先碰一杯。”便磕了子龙杯壁,说:“我干了你随意。”邹胥嚷东子说:“看你这嚣张跋扈的样儿,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种!”子龙说:“今天让他撞倒在我这面南墙上。”说完吸了一杯再倒满第二杯,拽着酒瓶子起身说:“服个软,说句暖和话,咱这茬就撇清。”东子说:“不分高低不下擂台。”纪红卿说:“怎么喝酒像打仗?”邹胥说:“平日闹惯了的。”纪红卿说:“酒多伤身的,别喝了。”说完东子也续满一杯。邹胥说:“怎么还越说越起劲儿。人来疯了!”纪红卿上去一把夺了两人酒杯子仰脖干了,把子龙跟东子怔在原地半天没动弹,饮罢已微踉跄,说:“是真要我陪你这千杯不醉嘛。”东子也服了软说:“到位了班长,不喝了。”纪红卿没言语却一把栽在我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