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无能给我们的计划带来了很大的损失,当一种方法不行的时候很自然的我们会用第二种方法来达到目的,而你耽误了我们的时间。也许你很难接受这样一个现实,只要能胜,不择手段是必要的,这世界上从来就只有成功者的历史。也许你很孤高,你并不屑使用那些在你眼里所谓的下三滥伎俩,你认为用了它们胜了也不值一题,你不愿意让自己蒙上所谓的耻辱,那么好吧!你宁死也不肯那么做,你认为做了也未必成功,可没有做你怎么知道不能成功?说到底你只是在为自己的懦弱寻找借口,你只是在逃避责任!我不会让你轻易的摆脱的,你会继续享受由你的愚蠢给你造成的无能带给你的痛苦!其实你以前所做的一切,和你不想做的,现在要做的也并没有本质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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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的风光始终是很好的,但是心情却不能总是很愉快。
到处是美食,尽管已经下定决心,真要去做却还真开不了口。
象一头困兽般的我怀着必死的心情继续上路了。
我并不是在什么时候都能拒绝诱惑,其实说到底我也确实是个脆弱无能的人,为追求欢乐和心灵的平静而无休止不节制的消耗自己的生命和能力。
确实我没有义务将那些看似不可能远大的目标都揽在自己身上,但越是不可能的目标就越能使一个人奋发向上,激发出无限的力量。
困境只会令我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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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顺的飞虎帮是个不起眼目的小帮派,但是对于这个地方来说却是很了不得的大帮派,所以它的总坛也并不难找。
我走进了大门,我见到了一个年轻人正在煞有其事的处理一件帮中的内务,一个小子以下犯上的奸了兄弟的嫂子,这个看起来是首领的年轻人在执行家法,给那小子断了一只手,还让那家伙感激涕零。
我在一旁看着事情的进展,一语不发,直到这年轻人抬起头突然的注意到我,眼睛里立刻闪出惊异之色。
“有奸细!”也有人随着他的眼光注意到了我,于是我脖子边上立刻围了一圈明晃晃的刀剑。
我纹丝不动,“对一位远道而来的有残疾的朋友就是这样招待的吗?”
“奸细!你是怎么进来的?”用剑顶住我喉咙的汉子声音洪亮的喝道。
“你们这是尊重还是害怕我呢?”我说,任由两个人的手抓在我身上,“没有得到允许就乱摸别人的身体,好象死了也活该吧。”
随着我的声音,抓住我正在用力试图让我就范的两个人惊骇的收回手,难以置信的望着自己发黑肿大的手,“毒!有毒啊!”
“我已经算是收敛了,我也没有解药,现在砍了就没事,就算是你们没礼貌的惩罚吧。”
“住手!”台上的年轻人制止了属下进一步攻击我的意图,“照他说的做!然后下去吧!”
“可是,燕军师……”
“他是冲我来的,你们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要死人的话,一个就够了!”
看着很快空荡荡的大厅,我道:“令出则行,不意气用事,你在部下心目中很有威信啊。”
“这没有什么。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以天下之大,威加海内的昊天宫竟然容不下一个小小的帮派的存在,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请你们不要欺人太甚!”他愤怒地说,我看不出他有易容的痕迹。
“我不是昊天宫的人。”我说,“看到你别来无恙,我真的很高兴啊,铁大师。”
“铁大师?”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飞虎帮的燕天,朋友,我根本不认识你!即使你不是昊天宫的人,我们飞虎帮也不欢迎一个毒人!今天的误会就算了,再纠缠的话就别怪我发绿林贴来追杀你!”
我道:“虽然身体和口气都不象是我的老朋友,但是我相信九幽冥帝还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来骗我,是不是,很容易证明。”
我举起我的半截铁臂,“这个,你应该还认识吧。”
“这是……”叫燕天的人惊异的看着这铁臂,“很精巧的东西,用的合金也很罕见。”
我说,“你真的不记得这就是你打的东西了吗?”
“我?你认识以前的我吗?”
我说:“应该说我不认识现在的你,你不是我见过的那个人,但我肯定你就是他。”
年轻人疑惑的摇了摇头,“我完全不明白你的意思,你的话莫名其妙,那你又是谁?”
“我是谁无关紧要,你是否还认识我也不重要,我来此的目的是看你是否能帮我一个小忙。”
他冷冷的道:“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你这样的残疾,很可能因为自己的痛苦而仇视天下,你不肯说出自己是谁,你说我凭什么要帮你呢?”
我说:“我们之间确实没有什么关系,但也许你别无选择,这个忙你帮过我一次,而我希望你还能帮我,我们也许曾经也算得上互相理解的朋友,只不过现在我们的地位倒过来了,你也毫无疑问的被人洗过了脑,所以现在你不算是我的朋友,帮不了我的人……”
“哼!喋喋不休的胡说些什么?”他不屑的道,“你以为你有威胁我的能力?”
“我要的是一只天下最灵巧的铁手,只有你能为我打造。”
“你为什么这样肯定我能做到?”他突然楞住,“那我以前是什么人?”
“你能不能帮我这个忙?”我答非所问。
“当然不!你逼断我属下的手,天底下有这样问候朋友的吗?”
“很好。”我说,“我会再来让你改变主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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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我用不抱希望的心情逐一实验了正常的对普通人应该有效果的方法来让“铁大师”——现在这个叫燕天的男人来改变主意,却无一奏效,说起来也是意料中事吧。
而我最终忍耐到了我所能承受的极限,我没有时间在这种无关大局的地方纠缠太久。
我归纳了一下手中收集的情报,研究了一下燕天的弱点,我发现他经常去找一个女人。
对我而言,只要能打动对方,已经不计较什么手段了。
我满怀着吸血的欲望在花园中沿着花径在藤萝中无声的穿行。
我要让他大吃一惊,知道这世界上毕竟有许多可怕的事情,我从楼下一跃而上,由于杀无辜而且无抗拒能力的妇女是为人所不齿的事,因而我并不准备多说什么。
但这房间里——以我的感觉是一个人,实际上却并不只是一个人。
我从窗台上如幽灵般出现在那女人面前之际,我看到了两个女人,我一直认为房间里只有一个人,本来也应该只有一人,我并未能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
其中一个背朝着我坐着的女人很快的动了起来,她的速度是我平生仅见的女中第一,甚至可以说绝不在崇香雪之下。
这本来也是绝不可能发生事情。
但更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也接着发生了,银光一闪,我的小腹已经被剑洞穿,我本来不应该对这伤害有感觉,但这一剑似乎有少许不同,彻骨奇寒,我的有腐蚀力的血根本没机会流出来,伤口一定是立刻结了冰霜。
“公子!”另一个女子惊恐的叫起来,“您没有受伤吧?”
“没问题。”刺中了我的“女人”或者是什么“公子”道,她身上有一种极淡雅的香气,她乌黑的长发如漆似瀑,从身后看这真是无可挑剔的美人。
我决定看看她是什么样子,如果不好看就吃了她。
她终于转过头来看着我,目光中尽是鄙夷,我只注意到她的衣服上绣着的那些华丽辉煌的金色菊花,更注意到她明亮秀丽的眼睛。
“西门公子?”我嘶声道,同时木头拐杖在我手中迸断。
西门无妄这才注意到我并没有因为她的玄冰真气而完全冻结,她这样的轻敌差点导致她与我同归于尽,她立刻撤剑后退一步,轻盈而不显慌乱,保持着幽雅的风度冷冷道:“你是何人?为什么不出手?”
我惨笑,“我出手又能如何?人算不如天算,我怎么知道打败火魔君的堂堂西门大侠竟然会穿女装缩在女人的闺房里呢?”
西门无妄的秀眉突然拧在一起,她看着我目中一亮,“原来你就是……”
“是我啊。”我叹息道,“不管怎么说,当日一战,我虽然赢的不光彩,可也算仁至义尽,我把你护送到西门山庄,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吧!那时候你为什么要不告而别呢?”
西门无妄咬牙道:“你既然看到了我变成这个样子,还在装糊涂吗?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你果然送上门来了,你说的对,你对我有恩,我此恩必报!”
我想起当日长青子把我莫名其妙的指使来指使去,还有他的话,而现在我才明白其中的蹊跷,我道:“难道阁下真是因为我的过失而被变成女人了?要我头的话,你随时都可以拿去,只要你喜欢。我是不会和你再动手的,你就算把我碎尸万断,我也没有怨言。”
西门无妄仔细的看了看我,突然大笑,“我不会杀你!为什么要杀你?哼,你现在这个样子,一定是比死了更难受,你滚吧!”
我道,“彼此,我来这里是有事的。”
“杀人?你疯了吗?”西门无妄叫道,“绛雪是何等天真美丽聪慧无辜的一个女孩子,我不相信她会得罪任何人,你为什么要杀她?”
“也许吧,不过正因为如此才有男人喜欢她,她没有得罪我,但在某种意义上说,她阻碍了我的路,可以用她的命来达成我的某种目的。”
西门无妄戒备的看着我,似乎在惋惜般的摇头,“你不是原来的霸皇风了,我不会允许你这样做!”
我不置可否的笑笑,“也许你能杀我,却阻止不了我。”
西门无妄道:“那你有什么目的?”
我说:“我要铁大师再为我打造一只铁手。”
西门无妄楞了片刻,“燕天就是铁大师吗?那长青子到哪里去了?”
“很遗憾,那老家伙年纪太大,已经寿终正寝了,我看你是没有机会再感激他的恩德了。”
西门无妄固执的摇摇头,“不会的。你要铁手干什么?”
我道:“我要强大起来,我还要战斗。”
“这个样子还要和人战斗?”西门无妄感情复杂的道,“你想要多强?”
“起码也要和赤魂天魔断魂剑魔一样强!”
西门无妄点点头,“如果是这样,我可以帮你,我能叫燕天为你打造一只铁手。”
“多谢。”
大恩不言谢,说出口的多半就是应酬,但我会记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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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再见到燕天,他果然同意为我再造一只铁手。
“西门无妄对你说了什么?你不是因为爱人受到威胁而答应的吧。”
“师傅只是告诉我,你一定会和昊天宫和黑水魔宫战斗。”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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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里,燕天闭门谢客,而我也一直陪着燕天在熊熊的炉火旁打造我的手。
这样的日子恍然以前也曾经有过,在一个月后,我终于问了他一句话,“你现在还想不想知道你过去是什么人?”
“过去?你是指前世还是我十八岁以前?”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都可以说是吧。”
“不想。”燕天道,“我也曾经为我的空白记忆苦恼过,但是现在我已经想通了,即使我现在知道我过去是谁,做过什么事,我也无法证实了,与其为过去苦恼,不如多为将来打算。过去了的事情谁也没有办法改变,最重要的是我知道现在我是谁,我以后将要做什么事情,我该做什么事情,我,就是我,燕天!我有生死相依的爱人,有肝胆相照的朋友,有荣辱与共的好兄弟!这就是我的荣耀,我要为之一生捍卫的东西!”
真是一个豪气干云的少年的想法,看着眼前的他,我真是无法把这样英俊有为的少年和那丑陋猥琐没鼻子老怪物联系起来,他们真是同一个灵魂吗?我可以认同长青子把西门无妄变成女人这样神乎其神的医术,却绝不相信世界上有这样高明的易容术,难道铁大师真的是长青子用来夺舍重生的成功实验品?不过正如他所言,没有人能够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