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空虚很空虚,******没有意义。
人活在世界上如果能不做这些无聊的事情该有多好啊!
消息很重要,对某些人没有用的消息对另外一人却可能是千金难求,所以交流重要,可是有时候无法去交流,无用的消息带来的困惑有时候已经超过了好消息本身的价值。
手下也很重要,但是不想被人欺骗和背叛就只有事必亲为。
你要保持自己行动的高效率就不得不向下三滥的家伙们去打探消息,钱不是你的强项,因为你平时并没有给予对它的足够关注,你一向认为够用就行,甚至觉得没有它也不能妨碍你能很好的活下去,但事实上这个东西却已经妨碍了你很多东西,包括你的爱好,虽然你可以认为靠金钱得到的女人不值分文。
明明干着不喜欢的事情却偏偏还要去干更不喜欢的事情。
你其实不喜欢做杀人机器。
你喜欢耕田,喜欢看着生命从自己的手中成长,在自己手中收获。
你最喜欢的也许莫过于给美丽的女人带去欢乐幸福。
但是可悲的是,做为杀人者,没有充足的时间和精力去玩这种游戏,有热情、有兴趣、可又能改变什么呢?否则,你便会不可避免的在精神和体力上虚弱,直至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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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方,男,四十一岁,归云山庄庄主。人称“出云龙”,宫原结拜兄弟之一,也是所谓“四大庄主”之一,武功以掌剑闻名,门派不详。其属下有……看到这里你已经决定,就是他,因为他现在离你最近。
人的情绪无常(也许和天时日月星辰的运行有关),没事也会有起伏,现在你很空虚,在你空虚的时候你就会去想做一些事情,这种事情通常是变本加厉的屠戳人的生命。
你知道他能享有大名,武功应该不弱,弟子属下如云,现在也许正邀集了大批的高手在等你的到来。
但是你仍然坚信,他是绝无能力拒绝你的无名剑钻进他的咽喉里的,你已经见过太多的这样的人了。
是的,你很自信。
因为你确实有自信的理由。
你为这样的时刻已经不懈怠的锻炼了十几年,而这努力也许就是其他人几辈子也达不到的。
你唯一的担心就是他会逃跑,逃跑的成名人物你也看见过很多,而且确实就是,他们一旦开始逃跑,你就再也追不上,连找都找不到。
不能杀死他,就是你的失败。
那样还不如不去拜访他,为敌人提供经验是最愚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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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云山庄。
倚山靠水的巨大庄园,远远的在十几里外就可以看见那红墙碧瓦的宏大建筑,明显是经过出色的风水先生看过地势的,看来是汇聚风云龙气的宝地,但是现在能保佑他的主人不死吗?
你到了它的面前更可以体会到这建筑的不同凡响。檐脊森严,重门叠户,占地当在百亩以上,气派简直就象是告老还乡的丞相。你估计它正常运转大概每个月都要上千两银子,这笔钱不会从天上掉下来,龙方也不是一个会经商的人。
你走的是后门,你扮成卖柴的人,这本来就是你干过的工作,所以你非常内行,而为了达到混进去的目的,你把这两担柴狠狠的加重,重到一般人担不起。
虽然这山庄号称连扫地的都会两手,有两把刷子。但是买柴的火夫试了试,他马上就放弃了,若无其事的说,“嘿,最好你帮我担到伙房里去,我才能付钱,这是规矩。”
“你们大户人家有这么多规矩啊!”你还一脸的不乐意。
混进一重门之后,一个嘴上有两撇小胡子的管事拦住了你,“怎么回事?庄里现在有大事,说了不准放外人进来的!老王,你昏了头不想要脑袋了么!”
那老王惶恐的道:“胡爷,这是后山常来卖柴的曹老弟,绝对没问题的。”
“谁说没问题?出了问题你担待得起吗?你怎么能保证这不是奸细?恩?”他提了提柴担,“这里面装了什么?怎么这么重?还有,你这叫什么扁担?怎么这么新?”
这家伙越说越来劲,你不能让他再说下去了。
你不动声色的放下担子,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我想二位都是聪明人吧。”
老王“啊”了一声,跌跌撞撞的向外跑,两步之后,他的人头从肩膀上倾落下来,无头尸猛的前仰仆倒,鲜血遍地。
你其实并不想多杀无辜,但是很遗憾,小人物的生命总是无足轻重的。
胡管事果然没有叫,面色煞白。
两个黑衣人仗剑从旁边的一座屋檐上纵下来,从他们的角度还看不见地上的尸体,口里道:“怎么回事?我们好象听见了有人叫喊?”
“抱歉,不会再有了。”你平和的说。
两个黑衣人几乎是一落到地上就同时捂住了喉咙,表情痛苦的跪倒仆地。
你抖去无名剑上的血迹,对面无人色的胡管事道:“想个办法让我见到龙方,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而通常聪明人都不至于让我太失望。”
聪明人果然是聪明人,办法总是聪明人想出来的,聪明人通常总是怕死,他们不会做无谓的牺牲,他们很懂得看重自己生命的价值,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事没有办法选择。
胡管事镇定自若的把你带进了内宅。
“龙方就在里面,但里面高手如云,而且机关众多,我是不敢再逾雷池一步了。”
你静静的凝视着他,“我是一个不喜欢把话说上两遍的人,你如果对我没有价值就只有死,你只有让我见到龙方你才可以逃走,我并不在乎你用什么方法,你让我失望对你而言绝对没有一点好处,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胡管事道:“但我怎么能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到了那里你也会顺手杀了我!”
“你只有相信,因为你别无选择。剑在我手中,你只能相信象我这样的高手一定是诚实守诺的。”
他闭上嘴,不多话了。
过了一会儿,他问你愿不愿意改装,对这一点,你没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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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以前你就知道不可以轻视每一个人。
鱼有鱼路,蟹有蟹路。
平庸的人之所以平庸通常也有很多种原因,不能因为对方平庸无能就轻视他,也许他做得到的某件事情你就做不到。
正因为你尊重这个不起眼目的家伙,所以你如愿以偿的见到了龙方。否则,就凭那重重的关卡和销器埋伏,你可以杀进去但是也许敌人早逃了。
胡管事似乎和龙方的一个小妾有染,所以他并不是没有能力,而是不想连累自己喜欢的人吧。
这位被江湖好汉尊称为“龙大爷”的龙老爷的生活实在比你所能想象的还要奢侈。
你并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但常年的贫苦生活已经使你远远的落伍于这个时代了。若非身临其境,你是无法想象世上竟有如此奢华的布置,豪门的气象竟会是如此宏伟壮观。
主宾一共五位,却是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桌够十个人吃的大宴席。
地上铺的比你身上穿的好,你全身上下的银两可能比不上他们手里的一双筷子的价值。
有超过二十人的乐师在为他们演奏繁复悠扬的曲子。
十多个年轻美貌的少女在为他们歌舞,她们不是那种庄稼汉所朝思暮想的大脚粗壮婆娘,而是那种穷读书人所梦寐以求的颜如玉,细腰长腿,云鬓烟波,绝对的一流。
此外还有劝酒的美女,打扇的……而劝酒的美人身上所着的轻纱,严格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衣服。
你是一个好色之人,你看见别人在玩女人的时候,尤其是玩漂亮女人,尤其是并非你所敬仰的人在玩,尤其是你现在没的玩——你就会非常正常的非常愤怒,可以说这是男人的妒忌或者吃醋。很多人会有你这样的感觉,所不同的是他们会缺乏表现力,而你?你绝对是要当仁不让的冲杀在前!
你手中的一大盘子美味佳肴“乒嘭”一声全倒在了地上,你楞楞的站在那里,大家都看着你。
一个跳舞的女舞者抓住你,她柔嫩娇小的身体贴住你,她那美妙的杏眼圆睁着瞪你,“你疯了!还不赶快跪下向庄主请求恕罪!”
她大概以为你是一个失手打烂了东西后吓傻了的家奴吧。
你可以感觉到她是想帮你,但是你同样不能肯定她是不是龙方豢养的杀手。你极粗暴的将她推倒了,在她倒地的刹那你相信她确实身无武功,也许真的是善良的愿意助人的姑娘,只是现在你已经不能顾及太多,更无暇表示自己的歉意。
你把身上家奴的衣服一把撕碎,雄纠纠、气昂昂的向上走,你现在根本不害怕什么,因为你知道自己就代表死亡。
龙方的四个保镖卫士从他身边箭一样的射出来,你很惋惜他们的动作会如此之慢,以至于让你的无名剑不能早一点畅饮鲜血。
你慢慢的把最后一个保镖的人头象铡草一样铡下来,砧板就是他自己手中的那块圆形斧盾,你不知道在座的人对你的剑法有何评价,但你能肯定他们以前不会看见这样的剑法,今后也没有机会见了。
你左后方的一张桌上的客人似乎准备妄动,但是他真不够镇定,被你发现了,你用剑钩着的盾牌飞旋着向后甩出,把他整个的从胸口铲成了两大块和两小块,斧盾余势不衰的重重斫进一根红漆大柱上,整个屋子一震,一些碎瓦灰尘散落下来,而雪白的粉壁上则溅满了疾射的放射状血点。
“各位安安静静的喝酒就没有事,我并不是一个好杀人的人,但是——”你举剑击飞了十六枚射向你的各种暗器,其中两个牛毛金针丸是用阴劲击飞的。同时你也听见了你所意料中的爆炸,右边桌上一位爱好摆弄零碎的朋友粉身碎骨,他身后的墙也炸开了一个大洞,他原来坐的位置现在是个大坑,一些烧焦了的东西和脂油在里面,他整个人是无影无踪了。“有时候我不得不杀。”
“疾电”的威力从来就没有让你失望过。
龙方依然坐在那里,竭力保持着一个武林大豪的尊严,可是就连他的桌子都一同在抖,他的面色惨无人色,你想他也许不是不想跑,而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了。
你用剑指着他,“我是来杀你的。”
“为……为什么?你……你是谁?”
“我想你们都听过霸皇风这个名字。”
在很短的时间里,龙方的脸色突然有了奇异的变化,脸一下子有了血色,象捞到了救命稻草的人一样,“前辈!我想您很久没有到中原,中原的一些变化您大概还不清楚吧?”
旁边马上有人代他说:“我们在这里聚集,正是为了商量对付宫原这个狗贼呀!前辈大难不死,实在是我等之鸿福!我等愿随前辈左右,以前辈马首是瞻,共讨宫原这个狗贼!”
“是啊!您不相信可以去打听一下,问他们也行啊!”
他们确实没有必要骗你,可是他们的属下和朋友被我杀了啊!你很难相信这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普通误会,他们真的可以把你当成多年的老友和可信赖的前辈吗?
优胜劣汰,自然选择,适者生存,天下能活下来的都是聪明人啊!
反正你也是不能杀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