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大多数时候都是孤燥无味,在旅途中更是如此。
如果重复不能使你超越自己或者更好更强,那么显而易见,单调的重复是在蚕食你的生命,让你悲观厌世。
天行道和你建立了密切的联系,他们无微不至的向你提供你所需要的一切:情报、金钱、甚至女人。虽然这样做很令人可疑,但是将天行道看成是宫原的最大敌人,又足以让你笑纳他们的好意,而不致于有任何不安。
在漆黑狭小的屋子里,潮湿陈旧的木床上,你全身心的压迫着体下的女人,肆无忌惮、竭尽全力的发泄,而不管她是怎样的哀鸣和痛苦的叫喊。
你不是一个顾及别人感受的人,如果要怪,就让她去怪这苛酷的命运,和她自己不是一个****或者受虐狂好了。
你知道这对你的身体不好,可是没有这个或者会更糟糕,你正如一个贪吃的孩子对甜食一样沉溺于自己的欲望中而不愿自拔。小地方即使是天行道这样的组织也找不到出色的女人,但好在大多数年轻女人在黑暗中都差不多一样,因此并不会妨碍你的精力的发泄。事实上自然界中再没有任何一种动物会比人干这种事情更加疯狂和拥有繁复的花样,这也是人之所以为人的重要标志。
这种事情总是让你肌肉紧张,却是唯一能让你的精神松弛下来的事情。
一个好的杀人者应该没有弱点,你不知道这能不能算你的弱点。
这时候有人不合时宜的敲响了你的门。
“谁?”
门外的声音非常镇定,如果不是特别愚蠢就是他受到过很好的训练。“有消息了,霸皇风阁下,我们已经找到宫原了,他在碧城山庄。”
“这消息可靠吗?”
“绝对可靠!”
“那么现在有多少人赶赴了碧城山庄?”你再问。
“迄今为止,好象还没有什么人,阁下。”
“……”
那个人似乎意识到你的犹疑,继续道:“因为碧城山庄的方孤群表示要誓死维护宫原,而且——”
他也迟疑了一下,“据说号称天下第一刀的快刀门的刀王叶孤山也在那里。”
你已经完全从女人的身体里拔出来并且站直了你的身体。在你这样的有野心的男人心目中,事业远远比女人更可爱,也要重要的多!
方孤群只是一个有着赛孟尝称号的傻瓜小卒,完全不足为虑。但是叶孤山,叶孤山是天下最有名的使刀的门派——快刀门的最厉害的四大刀王之首,号称天底下最会用刀的一个人。
叶孤山是一个传奇,一个不败的传奇。
但有一点非常奇怪,没有人能说得上叶孤山有什么辉煌的战绩,甚至很少有人可以说得出叶孤山长得什么样,叶孤山是一个迷一样的人物。
你曾有一度非常怀疑这个叶孤山只不过是泡沫,或者沽名钓誉的饭桶,只是在故做高深,可你又知道排在他之后的另外三个刀王:崇香雪、韩静、蔡无尘都确实是很强的高手,甚至他手下的刀奴都强得不想话。
江湖中到目前为止,刀在叶孤山,剑属霸皇风。这已经是大多数人心目中不容辩驳的事实,所不同的是,这十几年来,你我一刻不停的与无数的挑战者战斗拼搏,可以说是用鲜血树立了自己的威名。而他却一直都非常平静,你根本无法想象他是如何成就这样的大名,这也令人非常气愤!
你一件一件的往身上套衣服。
看着****的女人你已然全无欲望,只有厌恶和恶心,你突然开始奇怪你为何有如此低级的欲望。
※※※
天行道的副首领为你饯行。
从他的眼睛里你可以看出他是一个非常年轻的人,至多不会超过三十岁。
但是他一天到晚都蒙着面,你一点也不知道他蒙面是为什么,他这一代的年轻人已经非你所能懂。
他的言词举动总是那样的谦恭有礼,让人无法发火,也让人很难相信这是一个一人之下,手中掌握着许多人生命的人。
可是从他眼中那偶尔毕现的精芒你也能感觉到他也是一个剑客,而且是让你有后生可畏那种感觉的剑客。在你看来,他身边的那些奇装异服的护卫完全是摆设,你可以相信,若有可能,他也完全可以象你一样在顷刻间将那十几个护卫砍为肉块。
你在不自觉中问了一个问题:“你多大了?”
话是在你说出去之后你才意识到自己的愚蠢的,但是你并没有道歉的习惯。
但是他仍然彬彬有礼的回答了你的问题:“二十一。”
“哦,我有一个没见过面的干儿子,也差不多是这个年纪,好象比你大一岁吧。”
他对此没有兴趣,“前辈,您不需要带一些人去服侍您吗?这可以使您少为一些无谓的事情操心。”
你冰冷的拒绝了。
你一个人独自上了路,少一点可能的危险毕竟是使人舒服的。
最可怕的并非张牙舞爪的人,而是那些象是你的朋友其实又不是的人,他们比陌生人更清楚你的要害。
至于朋友,如果你认为真正的朋友值得你将性命托付的话,那么就算你被他们出卖也可以认为你是为朋友献出了生命,只有光荣而完全没有什么可埋怨的地方。
道上的风很大,这证明天气确实在变凉,象所有的事情一样,你一点也不后悔你没有听从那个后生小子的建议。艰苦只能使你更强,你已经看过太多的英雄因为享受而变成肥胖的猪,也许他们雄心犹在吧,但是无论如何,身手是不会如从前的了。人生不是为了享受又为了什么?可是享受往往使你虚弱,求平安而不可得,人生,就是这样的充满矛盾。
你的马不是一匹好马,在你奔驰了一天后,也并不觉得疲倦,而它已经开始吐白沫了,你知道再这样下去,它非死不可,于是你停下来,你不想步行。
你举目四下望去,四野渺无人烟,最近的一个城镇你是半个时辰前经过的。在西北,村落总是非常稀落,你并不认为再勉强前进一会情况就会有改观。
天已经在暗下来,乌鸦叫着掠过天空。你找了一棵靠草地的树把马栓住准备休息,心里盘算着按这种速度,你应该可以在两天后赶到目的地。
当然你衷心的希望,那时候宫原还没有死,他没有死你就可以去把他杀死。
然而你的睡眠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给惊醒。虽然事实上,在任何时候,连你自己也无法肯定自己有没有睡着,这就是踏上江湖路的代价。
你并不是一个霸道到仅仅因为别人惊搅了你的美梦你就要杀人的人。
你和你的孪生兄弟都很自私,因为你们都是在孤独中成长长大,但你们都同出一辙的认为自己才是那个通情达理的人。
所谓霸皇风,就是霸道和皇道并存的风。
你们杀人是认为自己不得不杀,被杀的人都必然有该死的理由,你们都认为自己从来不杀无辜,而这世界上本来就有太多站得住站不住的理由。
残杀无辜的人是野兽和下三滥,最肮脏下作的东西,这是你们的一致看法。
他人会有很多误解,而你们也一致的认为,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对得起自己,自己觉得自己既孤傲又伟大就够了,别人如何看我们,本不必在乎,若要在乎,也是要让他们一定后悔他们的看法。
※※※
这是一大群衣衫鲜明的江湖人,可能是隶属什么帮派,他们以最快和最老到的方式将你包围,他们大概是在找什么人,却找上了你。
你对他们是什么帮派不感兴趣,你能肯定他们绝不是那种假仁义的门派,帮因利合,没有吃素的人。
他们本来可以趁着现在还能看清路,疾驰个几十里,到你身后的那个小镇上去洗个热水澡,喝酒赌钱,打上一架,最后抱个妞舒舒服服的一觉睡到大天亮的。
可他们现在居然不知死活的问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女人从这里经过,那口气似乎是肯定你窝藏了这个女人,态度非常的不友好。
他们大概习惯于这样和别人谈话,他们完全误解了“人多力量大”这句话的本来意思啊!
你从来不喜欢教不懂得谦虚谨慎的人如何谦虚谨慎,那太麻烦了,你只喜欢简单有效而直接的方法。
你想杀了他们就一定要找出杀人的理由。
但是说真的,再没有比激怒一群没有教养好斗的狗更容易的事情了,你只要比他们更无礼狂妄。
“我请你们这些笨蛋给我趁早滚开,最好不要打搅我。”你平静的说,实话实说。
“哇——噻!小子,你他妈好横啊!是想死吗?”立刻就有人接茬了。
你阴森森的拔剑。
夕阳已逝,冷月如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