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名家散文:像音乐一样无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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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那些珍藏的歌声

一直都认为,20世纪八九十年代无疑是流行音乐登峰造极的年代,所创造的经典应该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其实对我等这样对音乐不专业、只是出自于心底里喜好的人而言,对某些乐曲的喜欢并难忘,是因为它长在了我们灵魂中最原我的那一个区域。

是哪些乐曲盘踞在那个区域呢?

就在这一瞬间,张雨生的《我的未来不是梦》就飘荡在了耳际。

那是在我的生活最为辛苦、命运最为黯淡的时刻,那是一个早晨,突然听到了大喇叭里响着:

“你是不是像我在太阳下低头,流着汗水默默辛苦地工作;你是不是像我就算受了冷漠,也不放弃自己想要的生活;你是不是像我整天忙着追求,追求一种意想不到的温柔;你是不是像我曾经茫然失措,一次一次徘徊在十字街头……”

“在太阳下低头、流着汗水、受了冷落、茫然失措……”这不整个就是现实版的我的写照吗?那种呐喊一样的长啸使我在那一瞬间凝固了,眼泪就那样盈满了眼眶。

在以后的日子里,每当很难过、很苦难的时候,我常常会想到这首歌。

很多的时候站在阳台上的我,会在这旋律之中长久地望着住处旁边的一条没有多少人走的路,咀嚼着“在太阳下低头、流着汗水、受了冷落、茫然失措……”但是在“因为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从来没有忘记我,对自己的承诺对爱的执着……我认真地过每一分钟……”之中得到了坚持与激励。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无论多少次听到这首歌,我的心都会颤抖,都会想流泪,那是忧而不伤的泪,是虽有悲意也从容的泪。生活就是这样的,努力地、认真地过每一分钟就好了。

这也该是一首最经典的励志的歌。

其次就是童安格的《借我一点爱》。

这应该是旅途中的一个故事。

源于一种冲动,捉襟见肘的我竟利用暑假发的不到300元到遥远的新疆去旅行。

火车硬座车厢里那种拥挤与干热几乎使人要窒息。

车过西安后,突然有个旋律在我身后响起:

“请你暂时借我一点爱,好让我向寒冷买点温暖,也许不必等到明天醒来。我已将热血化成了爱。握紧我无助的手,让我感觉一点温柔,不要轻易让我离开,正义公理和未来……”

那种鲜明的、带着怂恿一样的节奏,一下子征服了我。我几乎是呆傻一样地听着。

“走在幸与不幸的边缘,多少友情无言的感慨,生命写在白发的关怀,却要面对现实的无奈。请你借我一点爱,忘了畏惧的存在,不要轻易叫我离开,正义公理和未来……”

爱还能够借吗?爱能够大胆地借吗?我震撼着、感动着。

一曲停了之后才发现,这是一个大的双喇叭的手提式收录机,播放乐曲的人是一个镶着金牙、穿着脏兮兮的西装的四十岁上下的男人。

男人发现了不仅仅是我,是整个车厢的人都对他的举动的欣赏多于诧异,他得意极了,他说这是他刚刚在西安买的收录机与最新的童安格的金曲磁带,其中也包括了《耶利亚女郎》、《梦开始的地方》、《明天你是否依然爱我》等。

在以后的旅途之中,这个男人一直放着这盘磁带。但我最欣赏的还是这首《借我一点爱》。我还向那个男人借来了磁带盒,在火车的颠簸之中抄下了歌词。

现在的我已经不常听这首歌,或许是那种浪漫,那种真挚,那种大胆,给当时的我带来了启蒙一样的意义,所以弥足珍贵与难忘。

这应该是一个时代、一段岁月的见证。

还有什么歌呢?

显然,欣赏的、喜欢的乐曲很多,难以细数,但真正地与生命能够维系在一起的乐曲应该不会太多。

但的确还有那么一首歌,却是埋藏在心底里的,无法与人分享。所以,就藏在心里吧,偶尔独自唱唱,在慢慢渗出的眼泪之中,这情感日渐枯萎的现实似乎得到了一些滋润。

由此,由衷地感谢生命、感谢岁月、感谢让这颗心悸动过的音乐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