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权力野兽朱元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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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1)

第十一章 (1)

为独霸大权,干掉昔日靠山

生擒张士诚

至正二十五年(公元1365年),徐达率诸将攻克高邮后,乘胜攻略淮安,于马漯港击败张士诚守将徐义,不久连克兴化、徐州、宿州。

淮东各郡既平,徐达着手部署对张士诚的最后歼灭战,他召集众将军,说:“我们围困姑苏(今苏州)已经很久了,吴王殿下用声东击西之计,已使张士诚疲于应付,主上给他写了一封劝降信,希望他认清大势,昨天张士诚正式拒绝了。现在我们绝不再等,明天就开始攻城。”

康茂才苦笑道:“敌将熊天瑞的飞炮太厉害,我们攻城士兵中炮受伤的太多,是不是缓一缓再攻?”

徐达想了想,道:“我料定他们造飞炮的木石也快用光了,姑苏城里哪有那么多木石!”

事实诚如徐达所言,城中百姓早已怨声载道。姑苏城中一片混乱。士兵们正在扒祠堂、庙宇、拆下木料做飞炮。最后没得可拆,连文庙、关帝庙也拆了。

百姓隐于暗处在议论:“怎么把文庙都扒了,不怕得罪神灵?”人们不能不担心,再过几天,没庙可拆,该拆民房了。

至正二十七年(公元1367年)元月,朱元璋根据形势,下达了最后的总攻令:“诸将同时攻城,徐达攻葑门、常遇春从虎丘发兵攻娄门、华云龙攻胥门、汤和攻阊门、王弼攻盘门、康茂才攻北门、耿炳文攻城东北、仇成攻城西南、何文辉攻城西北。”

众将领令后,都摩拳擦掌,知道生死时刻,就在眼前。徐达道:“攻城时,我们之前搭好的木架要利用上,由专人负责向城中发射弓弩、火铳。”

汤和说:“我新造的襄阳炮很有威力,可对付他的飞炮。”

战争打响后,双方都杀红了眼,你攻我守,整整打了八个多月。

当城墙上的张士诚见徐达的士兵攀扶登城,急得大喊大叫:“打,打下去呀!”枢密副使刘毅跑上城来,张士诚问其他城门怎么样。

刘毅焦虑万分,说:“好几个城门都攻破了,唐杰、周仁、徐义、潘元绍都投降了。主公赶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张士诚抽出宝剑厉声喝道:“你不要动摇军心!你手上不还有两万兵吗?打巷战也要打到底。”刘毅不得不下城去。

张士诚一转身,已从城外上来一群兵,徐达为首,大叫:“张士诚,你大限已到,还不投降!”

张士诚急忙舞剑来战徐达,徐达只战三个回合便把张士诚手中的剑挑飞了,张士诚栽了个跟头,摔到城墙上,徐达已用一只脚踩住他,刀架到张士诚脖子上,问他降不降?

张士诚说:“死而已,不能降。”

徐达说:“想不到你张士诚还挺有骨头,是条汉子。”他一抬脚,放张士诚起来,说:“我放了你,重整旗鼓再战,下次再抓到,可没这么便宜了。”

费聚见放走了张士诚,说:“一刀宰了,就斩草除根了,大将军怎么放了他?”

徐达说:“我要叫他心服口服。”

张士诚仅带十几个侍卫仓皇跑回来,宫中已如汤浇蚁穴一般混乱,上上下下各自逃难,乱成一团。

张士诚好歹见到了王妃刘氏,刘氏问:“不行了吗?”

张士诚叹口气,“你怎么办?覆巢之下无完卵啊!”

刘氏说:“我早想好了,不会给殿下丢脸。”

说着一挥手,带一群王妃、宫女奔齐云楼而去。

此时齐云楼下已经堆积了很多柴草,太监们正往柴草上浇油。这时宫外杀声震天,刘氏登高一望,见各路大军潮水般涌入宫门。刘氏已带姬妾宫女们站到了楼上。张士诚呆呆地望着,他没想到刘氏如此壮烈。刘氏向他最后看了一眼,随即摆手下令。

太监手里一支又一支火把扔向齐云楼下的柴草堆,顿时烈焰冲天,不一会齐云楼便淹没在浓烟大火之中。

张士诚如呆如痴地凝望着大火,缓缓地举起宝剑,向脖子抹去,但并未致命,被随后冲入后宫的常遇春活捉。城中百姓躲在屋中从门缝向外观看,他们想出城逃难也走不成了。

徐达骑马在街上走,只见一群士兵过来,每人腰中挂一木牌,上面写着“掠民财者杀,拆民居者死。”

徐达下马,叫过几个士兵,看了木牌,问他们是谁的队伍?

士兵答是平章常将军所部。“好,小木牌挂得好。”他回身对汤和说,“下令全军,人人腰间必系这一木牌,叫百姓放心。三天后,我要看姑苏城和从前一样繁华,店铺开业,百姓安居。”

这安定民心的一招,很快奏效,由于军纪好,没有扰民现象发生。

朱元璋军在张士诚的老巢姑苏得了民心,这以后,好多市民为他们送茶送水、送干衣,徐达也受到了朱元璋的褒奖。

只有怎么处置张士诚让徐达犯难,最后他决定,把不吃不喝不说话等死的张士诚弄回应天去,是杀是放,都听凭朱元璋的了。

朱元璋重修皇觉寺,徐达送还金香炉

得到了攻灭张士诚、占了姑苏的喜讯,朱元璋真正松了一口气,第二天就跑回久违的故乡濠州去了,一是要重修祖先墓地,二是了却宿愿,重修对他人生有不可估量意义的皇觉寺。

朱元璋一到濠州,马不停蹄地带着马秀英、郭宁莲、朱标几个人来到墓园,只见坟墓四周松树已成林。

朱元璋待侍从们焚过纸钱后,自己先趴下去叩头,站起来后,朱标叩头,其后是马秀英和郭宁莲。

郭宁莲叩头起来后,对朱元璋说,岳父正在等他。

朱元璋有三个岳父,郭子兴早已作古,达兰的父亲从未见过面,只有一个可能,郭山甫来了。朱元璋道:“他看来真的是能掐会算,否则怎么知道我回来修坟?”郭宁莲笑而不答。

祭了坟,朱元璋心里盘算着如何扩建,这关乎风水,老岳父即使不来,他也正要去请教。从坟山回来,朱元璋立刻赶往皇觉寺。

皇觉寺断了香火很久了,大殿倾倒,山门荡然无存,只有当年朱元璋受戒时那株大柏树依然枝叶繁茂。

现在的伽蓝殿仅存半边,山门脊饰一半脱落,殿庑石级长满绿苔,山门也让人盗走了门柱,静穆而荒凉。朱元璋带着云奇一路拾级而上,他无限感慨:“当年,这里才是我和云奇安身立命之处,夏可遮阴挡雨,冬可取暖栖身,想不到破败到这地步。”

云奇说:“殿下久有重修皇觉寺之愿,今番可以办成了。”

朱元璋早已许下宏愿,要把皇觉寺修成天下最大最辉煌的庙宇,还要派人去天竺国请释迦牟尼的真传大法师来当住持。

云奇说:“早知有今日,我回来有多好。”

朱元璋笑道:“你现在成了这个样子,再回佛门,就有玷污之嫌了,你就在后宫待着吧。”

朱元璋的目光开始在粉壁上搜寻,壁上到处结着蜘蛛网,日久天长的烟熏火燎,使白墙看不出本来面目了。

朱元璋脸色极不好看,叫道:“云奇,我当年在墙上题的诗怎么不见了?是你擦去了吗?”

云奇说:“我哪有那么大的胆子!是别的高僧用水冲洗去了,我是挡不住的。”

朱元璋动怒道:“他狗胆包天!你说出他的姓名法号,我要把他碎尸万段,也不解恨。”

云奇不慌不忙地告诉朱元璋:“那高僧虽然洗去了你的诗,却留下了自己写的一首诗,并叫我有机会背给你听。”

朱元璋有些诧异,料到这必有来头,便说:“你背一背。”

于是云奇背诵道:“御笔题诗不敢留,留时常恐鬼神愁,故将清水轻轻洗,尚有毫光射斗牛。”

朱元璋听了,一扫脸上的阴云,禁不住心花怒放。

这是藏着玄机的诗无疑,他称朱元璋的题壁诗是御笔,就是看透了他日朱元璋能称帝,类似的有玄机的语言,除了郭山甫,只有佛性大师隐约透露过,莫非这高人就是佛性吗?

朱元璋对云奇说:“好诗,好一个尚有毫光射斗牛,你不说这高僧姓名,我也十拿九稳地猜到了,是咱们的佛性大法师,对不对?”

云奇笑了:“殿下真是聪明绝顶,怪不得师傅对你那么宽纵,你猜得一点不错。”

朱元璋叹息着故意说:“只有一个字师傅用得不确,怎么能说是御笔?我还不是皇帝呀!”

云奇说:“那不是早早晚晚的事吗?”

“你也这么看?”朱元璋明显抑制不住喜从心来的激动。

云奇说:“这是三岁孩子也知道的事,你早该黄袍加身了。”

朱元璋没说什么,但一脸的得意是藏不住的。这时见一伙人抬着一个大木箱子走来,抬物件的全是士兵。到了跟前,一个千户说:“禀报吴王殿下,徐将军听说重修皇觉寺,派卑职替他还愿。”

朱元璋问:“还愿?徐达还什么愿?”

千户令士兵撬开大木箱,里面是一个金灿灿的巨形鎏金香炉,千户说:“徐将军说,当年起事时,他盗走了寺中的铜香炉,打造兵器用了,他许过愿,日后还一个新的,这个是鎏金的呢。”

朱元璋说:“他偷香炉,是我当内应,才偷得成的,难为他在打仗,还记得这件事。好吧,修好皇觉寺,就把这香炉放在大雄宝殿。”

千户指挥士兵们把大香炉抬走了。

朱元璋正要离开伽蓝殿,忽听有人喊他。扭头一看,只见须发皤然的郭山甫从伽蓝殿后的柏树林中转了出来,说了声“恭迎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