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锐说着,扔了我的脚就扑过去拿本子,然后靠到我的身边开始翻,一脸非要把证据找出来给看的认真样。
我嘟着嘴笑他跟个小屁孩似的,给他盖上点被子,怕他着凉。
他翻到一页,递到我眼睛前,把上面的几句话指给我看;又换一页,又指着里面的几句话给我看;再换一页,还是这些动作。他啪啪啪地敲着本子,说怎么样,还赖不赖,你看看你用了多少好词——沉稳的、仔细的、温暖的、笑起来的时候有点孩子气的羞涩、做事好认真……你自己看看!
我从他手里接过本子哗啦啦地随手一翻就搁下了,然后看着谭锐的脸,越看越吃惊的样子。我说天啊,谭锐,你这么一说我全想起来了,我好想念从前那个默默的,话很少的,做事又很仔细的谭锐啊,你说,你把从前那个谭锐弄哪去了?你怎么会变成这么副鬼样子?你那些油嘴滑舌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聪明都是从哪儿学来的啊,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谭锐吗?!
谭锐听我这么说,急了,又把伸手到被子里面呵我的胳肢窝,恨恨地说以前吧,你嫌我笨,嫌我木头木脑,嫌我不会说话,嫌我不会玩闹!现在我陪着你闹,你倒嫌我吵,嫌我话多,嫌我油嘴滑舌,你说你这个人,怎么就这么难伺候?再这样的话,我把你休了,看你急不急!
我咯咯大笑一阵,说哟哟哟哟,你要说这样的话,要休我,起码也得等我嫁了你以后,才行吧?我都没嫁,你休个屁!告上法庭都没人高兴理你!
他想了想,觉得我说的话很有道理,便郑重其事地点头,说行,我们这就去领证,领完了以后,我就有权力休你了对吧?
我又踹着骂,说屁!你倒是有这个胆!我借你俩熊胆你也不敢休我!
他看见我这般自信,大笑起来,说行,行,我就不信这个邪,我们现在就去领证,领完了你看我敢不敢休你!我说行,我们赶紧起床穿衣服,要是光着身子就往民政局跑的话,还没跑到,就得给警察抓进去。我倒还好,裸奔也是城市一道亮丽风景线,你就麻烦了,准能判你个影响市容罪!我可不高兴去牢里给你送饭。
我们一边说着,一边抢着扑着跑到卫生间里刷牙洗脸。谭锐满嘴含着泡沫问我:你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会变得这么油嘴滑舌的吗?
我也含着满嘴泡沫,嗯嗯嗯地点着头说想知道。他说一会咱们领了证,我就带你回花圃,回花圃你就知道我这张嘴是怎么炼出来的了。我说怎么,你花圃里有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那炼丹炉不炼火眼金晴,改炼油嘴滑舌了?他抬脚踹我,说呸,我说不过你,等我把你弄花圃里去,让大壮跟你斗嘴,斗不死你!
说着便笑,笑着又闹,跟俩疯子似的。我以为领证的事情只是嘴上随便说说的,哪能真跟池宁他们一起,胡乱就把证给领了,再怎么的,也得挑个黄道吉日么不是。
可谭锐不是这样认为的。
他是当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