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先生不但不答应,居然还十分生气,很恼火艾草的自作主张。他说谁让你应下的?谁同意的?你赶紧去跟她说清楚,不行,然后再找别人!找不到的话就自己干!
他吼得又响又凶,脸色阴沉,好像艾草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一样,跟那天她从外面带回来一身煞气以后的情形差不多,简直不可理喻。
这可真把艾草气得要命,想他平日里待她这样好那样好,大的小的事情只要无关当铺,都由着她爱怎么样怎么样,还说什么在当铺之外,他们就不是老板跟下属的关系,而是朋友,是平等的,什么事都好商量,什么秘密都好分享。这些话说出口才几天,热气都没退呢,马上换了一副脸色,公事公办也就罢了,居然盛气凌人,居然居高凌下,什么玩意!
艾草冷眼看了他一会,甩手上楼回自己卧室,临走甩下一句话,说:你也用不着生气,我还没答应下她,只说等你回来定,你要是不肯,一会她来了,自己跟她说就行,犯得着跟我置气?我是欠了你了还是低你一等了,要你这般大呼小叫,疯得连个体统都不要了!
一席话呛得甄先生没了应对的词。他感觉出艾草是真的动了气,可一时半会又找不出什么缓解的办法,只能随她气呼呼地回房。刘二姐来做家政的事,绝对不能答应,这里面的理由,他自己都还没有闹明白,当然没法跟她去解释。他只是直觉刘二姐有问题,不是一般二般的问题,是特别麻烦的问题!
那天,甄先生第一次看见刘二姐,是她追到小区的入口处跟田娜打架,他刚好在场,把她们给架着劝开了,刘二姐眉间一滴美人痣,刺得他心里一疼,简直恍惚。为了能确定心里的想法,他还特特地地运用异能想看清楚刘二姐的身世背景,却只能看见一片白光,什么资料都没有,而且,读心术在她身上也是不管用的。
所以,她要么就是那种万里挑一的至善至美之人,这样的人因为灵魂太干净太美好,魔界的力量无法起到作用。
或者,要么,她根本就是白家的人。
当然,还有第三个几乎不可能的可能性,甄先生想都不敢去想,念头一触及三十年前的一幕幕,便有种地动山摇的挫败感,觉得时间已经紧迫到了疯狂的地步,世界末日马上就要来临。这第三种可能性……他想着,又兀自摇头,跟自己说不可能。
他正坐在客厅里面想着一会要怎么拒绝刘二姐才能不伤及每天进进出出碰见的那点薄面子,还没想出个好的说辞,刘二姐就进来了,提着菜,大大咧咧换了鞋进门,穿过餐厅进厨房,把买来的东西分门别类归置好,围上围裙走到客厅里,开门见山地说:早饭你们自己解决,我只管做一天两顿饭和打扫卫生洗衣服这些,有客人来吃饭的话,提早知会一声,晚上如果有什么活要我做,得付加班工资。
然后,不等甄先生表态,她便进厨房做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