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阳西下,一抹殷红色的夕阳散落大地。在日落的方向,出现一群整装少年。他们的影子,被夕阳拉的修长。仅有四米宽的官道上,少年们整整齐齐的排成一个仅有七排,七列的方阵
方阵的排头兵以铁甲士为主,他们顶着厚重的木牌盾,手中握着狭直的横刀,为身后的袍泽抵挡伤害。后六排穿着不一,每一列六人,他们腋下抱着一颗粗壮的直木,背后背着统一的横刀。直木有六米余长,木头被削的极其尖锐。自尖头起,每隔一米便有一人抱木,最后一米由两位身材矮小的兵士控制方向,使其呈现微微上挑的状态。直木超出前排大盾半米,主要作用则是依靠刺,撞对敌人造成伤害。
一甲士见状,红眼狂笑道:“娘的,这窝耗子终于出来了。兄弟们别怕,随老子杀过去,砍下他们的心肝下酒。”他们挥舞着腰刀,怪叫着杀向眼前的方阵。
最后方的李成志骑在一匹骡马上,见敌人发起进攻,他举刀大吼道:“退!”
方阵中第一排甲士把牌盾斜着插入地面,他们弯腰顶盾,矮小的身子藏于盾后,犹如一道供敌人爬行的斜坡。后六排开始抱着长木后退,退至十米时,他们停下脚步,身体微微前驱,做出了冲锋的预备动作。
中间的斜坡,好似一条分割线。当对方离斜坡十五米时,立于阵后的李成志再次大吼,“冲锋!”
后退的六排兵士,怒吼着冲向敌人。当他们临近时,敌人已经开始“爬坡”。
他们刚爬上顶峰,迎面得来的,就是被削尖长木。凡被撞击者,皆被震出数米,口吐鲜血而亡。
就在敌人快要冲入方阵时,前排盾兵赫然发力,猛地顶起大盾,让敌人滑落斜坡,使他们无法靠近后排兵士。而持木者,在靠近一米时,纷纷刹脚,免与盾兵碰撞。
七条长木,各自为战,由最后方抱木者指挥。长木击于,敌胸,敌肩,敌头。而排头则用矮小的身躯,为身后的袍泽顶着大盾。
敌方甲士发现事情不对,大喝一声,“撞中间!给骑兵腾出一条冲锋的路!”
李成志见对方所剩的七骑正调在转马头,腋下挺着长枪,准备冲入方阵。心中不由一紧,今日能出此阵法,与那日夫子所言,有一定出处。所谓的长兵器,就是这些木棍。之所以不使用长枪,与西南地形有一定原因。山林坡地居多,若用三米长枪,难以施展,且及易被敌近身。而长木则不然,狭小的官道,用撞击防范骑兵冲锋,则最为合适。
在李成志眼中,仅有七骑绝对冲不破方阵。
而敌人在冲锋时,迅速排成成锥形状。在临近方阵时,正撞击盾牌的甲士纷纷让道。锥头为首一黑马骑兵格外悍勇,竟是直接撞开排头,入方阵如若无人之境,连刺三人。若非官道狭窄,使他难以调转马头,尽而被丁苗找准机会,斩其马脚,后坠马身亡。
此次冲锋,这队骑兵以付出两人为代价,斩杀九人。
现在已经由不得他们组阵杀敌了。那队骑兵的出现,使排头出现了严重的空缺,“弃木肉搏!”
官道两旁树林内,弓队开始发力。
“换羽箭!”
羽箭与木箭偏差极大,寻常木箭对付无甲兵士还能凑合。但若敌方披甲,则非铁锥羽箭不能破。铁马军总共只有两百只羽箭,虽说可以循环使用,但用以刺伤牲口,有些浪费。
两队同时发力,李成志骑着骡子,挥舞着长刀,杀向敌方人群。先前敌人撞击方阵时,已伤亡过半。此时最过麻烦的,就是那些骑兵,若是不除,让他们再来一次冲锋,自己这边将会在次付出数十人的代价。奈何骑兵过于灵活,他们只得先斩甲士,在想办法对付骑兵。
“大哥,那骡子没蹬啊,你小心摔着。”
此时阵外甲士一眼就看到了骑着骡子的李成志。一人红着眼睛,飞奔一斩。
李成志急忙在骡背上改双手刀,准备搏命。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由于没有马镫控制平衡,使他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摔倒在地。
那人一斩扑空,到是把骡子给杀了。
幸亏骡子相对矮小,李成志在地上连着几个翻滚,起身骂道:“娘的,人没砍死,老子的爱驾倒是被杀了。格老子的,看来今晚又得多吃几碗米饭。”
两人开始狂奔,刀刀搏命,虽然凶悍,但只能是难解难分。
真不愧为百战老卒,就这样还有力气搏杀,不过也离死不远了。我倒要看看,你那口气还能憋多久。
五十刀兵血战三十老寇。
两边附甲数,其实相差并不大。铁马军虽只有十套破烂铁甲,但队伍中也有兵士穿着藤甲。不能因为人家一字之差,你就瞧不起人家吧?
让李成志没有想到的是,那剩下的五骑,没有调转回来冲杀,而是继续策马飞奔,逃离了战场。这样铁马军士气大增,本身所惧怕的就是你那几匹骑兵,现在到头来还跑了,我还怂个球球?
骑兵离开后,所剩甲士纷纷逃窜,有的甚至想要归降于铁马军。但他们的命运终究不过是被斩杀,李成志也决不允许自己的队伍中有一颗老鼠屎。
战斗结束后,李成志急忙查看战利品。到不是他贪财,现在这些钱,可都是兄弟们的救命钱。
“这些土匪流寇啊,就会整些黄白之物,今个还特地来了十车。不知道这次,又是送去哪家的。大眼你赶紧点点,这里边有多少两银子。”
大眼一车车打开,大致算了算,便上前凑到李成志耳边小声说道:“大哥,得有四千两现银。还有很多别的物件,估摸着得有一千两银子。”
此时张丰正在给那些死人搜身,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价,“娘的,这玩意是啥啊!红不拉几的帖子。”
大眼一见那帖子,急忙上前抢过来翻看。
“抢啥啊!又不是个娘们,急急忙忙的。”
片刻后,大眼狂笑着说道:“这次真给咱豹爷送上大礼了。”
李成志打开水壶,看着他问道:“啥意思?”
正在打扫战场的众人纷纷围了上来,咱们还给豹爷送礼了?
大眼指着那个红帖,“我刚刚还在纳闷,为啥这么大一批货,到咱们这里还没被人劫。嘿嘿,原来啊,这些东西都是座山虎给田家小姐的聘礼。本来沿途都支会好了,结果咱们这山头太小,他没通知到。就莫名其妙被咱们劫了。”
李成志一口水喷出来,“哈哈,赚了!大眼,你赶紧带着受伤的兄弟,还有刀队去彭水县找郎中疗伤歇息。钱财你也带上,找周老三帮咱们把钱财都销了。其他兄弟跟我回老窝,我们去山沟沟里面躲两个月,等风头过了再出来。大眼你记着,两个月后,老子要看到两百人的全甲刀队。”
大眼心里开始盘算起来,这五千两银子,怎么能养活两百全甲刀兵。这不是闹吗?
正想开口时,李成志已经带着弓队回老窝歇息,走的时候还带上了那匹高头大骡。
今晚吃火锅,不然太对不起我的爱驾了。
剩下两个月,则是李成志的亡命生涯!
大眼带着刚劫来的物资,向着县城方向走去。这次不光有银钱,还顺便得了三匹战马。但状况都有些不太好,身上虽然被那些人简易的包扎了。但能活下来几匹,也不好说。
江湖凶险,少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