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亳不生气,问:“呵呵,我瞧咱俩年纪、体格相仿,想跟你交个朋友,不知贵姓大名。”
“呵呵,这一路难得碰上,像你这么顺眼的人。”丁乾说:“不过,待会我就要进大牢了,想交朋友,得等我出狱再说。”
“谁抓你坐牢,说来听听。”小胖捏捏鼻子,说:“兴许我能帮上忙。”
锦衣卫都指挥同知许茂橓掌
“吓,小子你就吹吧。”刘季正忽然说:“实话告诉你,他可是钦犯,就凭你能帮上狗屁忙。”
小胖子身边的中年男子,闻言脸一沉,说:“放肆,不得无礼。”
“呵呵,还放五放六呢。”刘季正摆摆手,说:“在我们锦衣卫面前,充什么大个?”
这时,小二招呼一声劳驾让让,麻溜地摆好饭菜,道了声慢用退了下去。
丁乾、刘季正立刻甩开腮帮子,狼吞虎咽起来。
“呵呵,小二,给他们上壶好酒,算在我的账上。”小胖子回首吩咐跑堂。
刘季正闻言一挑大拇哥,咧着嘴说:“嘿嘿,不赖不赖,你小子挺会来事。”
趁着这当口,小胖子笑着说:“这位大人,我跟锦衣卫都指挥同知许茂橓很熟,不知能否帮上这位朋友的忙?”
许茂橓?!他竟敢直呼许大人姓名,刘季正吃惊地张大嘴巴,暗忖:看这小子衣着华贵,定是哪位大人物的公子。
“嘿嘿,没想到公子是贵人不露相。”刘季正连忙起身,斟了杯酒双手奉上,说:“失敬失敬,在下敬你一杯。”
小胖子微微皱眉,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连赞好酒,又欠身问丁乾:“怎么样,现在你肯说出姓名了吧?”
丁乾抬起头,满嘴油花子,说:“唔唔……,指挥使同知还马马虎虎,估计能捞出曾德昭、李铁牛二位先生,至于我嘛,犯得可是大罪,若想获救,恐怕至少得当朝阁老说话。”
“吓,朋友,没想到你口气比我还大?”小胖子指着他,失笑道:“让申阁老捞你,简直是孔夫子教三字经——大材小用。”顿了顿,又回头问身边的管家:“冯师傅,曾德昭、李铁牛这两个姓名,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呵呵,公子忘了。”管家谄笑着起身,在他耳边说:“他们就是在浙江和锦衣……”
小胖子恍然大悟,指着丁乾失口笑道:“哈哈哈,你就是丁乾,有意思有意思,咱俩还真有缘份,不承想在这儿遇上了。”言罢,吩咐管家留下一锭银子,连丁乾他们的账一并结了,然后拱手道了句后会有期,大笑着扬长而去。
“这位公子一定是个大人物。”刘季正望着小胖子的背影,喃喃自语道。
…………
鳞次栉比的商铺,车水马龙的街道,衣着光鲜的公子小姐,沿街叫卖的小贩,吆五喝六的差役,蓬头垢面的乞丐,组成一道风景,映入丁乾眼脸。
呵呵,这便是大明京城,丁乾坐在囚车里四下张望,丝毫不忌讳路人的眼光。
“刘大人,给来份臭豆腐啊。”丁乾指着路边的小摊,说:“待会进了诏狱,想吃也吃不着了。”
刘季正摇头苦笑,买了份递给他,说:“丁公子我算是服气了,你够心咋恁大呢?”
“不就蹲个大牢,没什么大不了,总不能把自己吓死。”丁乾捏了块臭豆腐扔进嘴里,吸溜着说:“哦哦,可真烫,这玩意热吃,滋味最正宗。”
…………
北镇抚司衙门口,丁乾还未进去,便觉得里面传来一阵阴森肃杀之气。
刘季正面现不忍,拱手说:“丁公子,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多谢你的救命之恩。”顿了顿,欠身附耳说:“听我句劝,这里就像阎罗殿一样,凡进去的人,出来都得脱层皮。呵呵,说实话,今天若进去的是我,我宁可现在就咬舌自尽,你可千万别犯轴,跟他们拧着来。”
“嘿嘿,多谢你的好意,好汉不吃眼前亏嘛,这道理我懂。”丁乾拱手作别,表面上不在乎,双腿却像灌了铅似的,难挪动一步。
里面走出一人,面似刀刻,浑身透着干练果决之气,眯眼盯着丁乾半晌,说:“嘿,丁乾?就是你小子带兵挑了,杭州千户所?好胆气好胆气!”
刘季正见此人面色大变,连忙单脆参拜,说:“属下见过许大人,人犯现已押到,不知大人还有何吩咐。”
“废物,窝都被人给端了。”许茂橓瞥了他一眼,摆摆手,说:“滚蛋滚蛋,看见你老子就来气。”
刘季正闻言立马一揖到地,一转身兔子似的溜走了。
北镇抚司指挥使同知许茂橓!那可是令天下人谈之色变狠角色,丁乾心中狂震,暗忖:摺子了,落到他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呵呵,反正玩完了,倒不如硬气一回,千万不能被这伙人看扁了。
“许同知?”丁乾一摊手,说:“没错,我就是丁乾,今天落在你手里,我无话可说,是死是活你看着办,呵呵,什么辣椒水、老虎蹬尽管招呼,我若皱皱眉头,就不姓丁。”
“哟呵,果然是个刺头!”许茂橓手指他,大笑:“难怪王部堂提醒我,说你小子是个混球,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说着,回头吩咐众校尉:“来呀,把这小子押到水牢去,好好让他见识见识,咱们北镇抚司的手段。”
丁乾闻言差点昏过去,暗忖:他妈的,这下玩大发了……
嘭嘭嘭,徐元春、徐芷兰奋力敲着,申府的大门,不多时,一位老仆颤巍巍地打开门,问:“二位怎么称呼,你们找哪位?”
徐元春拱手说:“老人家,前朝徐阁老是我们二人的祖父,家祖有信命我们,要亲手交给申阁老。”
“失敬失敬,原来是徐公子、徐小姐。”老仆说:“老爷上朝未归,要不二位将信给老奴,老奴一定送到。”
“那可不行。”徐芷兰忽然说:“祖父临行前嘱咐过,要我们一定要亲眼见到申阁老。”
“呵呵,听口气你们是信不过老奴了。”老仆脸色一沉,砰地关上大门,在里面冷冷地说:“既如此,二位就在外边,好好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