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注视着我,我也不好在这种场合坏了人家的风俗,只得拉了语儿向花台下搭起的台阶走,那四个女子本来要拦下语儿,但见语儿与我的红绳接在一起,又都很有默契地微微一笑,不再说什么,一头雾水的我真后悔没有提前把花荣习俗了解一番。
上了花台,花丞将我和语儿的红绳解开,又在离手较远的地方重新结好,然后,态度十分恭敬地对我说:“小姐的红缘线结缘最多,便是今年的花神,丞下要蒙上花神的眼睛,请花神稍后按照丞下的话行事。”
“好!”
扭头的瞬间,花台下一抹红影让我浑身一震,那人显然也看到了我,目光交汇,他勾起艳丽诱惑的唇角,一如往常,笑得妩媚酥骨,眼中的张扬霸道却是毫不掩饰。我咬紧了满口银牙,感觉浑身每一块肌肉都绷紧了。尽管我还戴着面具,但是我知道他已经认出了我。就在这时,花丞拿一条红丝巾隔了面具蒙上我的眼睛,我侧脸再向台下看去时,早已没了那人的影子。
“现在请花神沿着手中的红缘线一直向前走。”
我满心想的是镜惊鸿来花荣干什么,对于花丞的话我都照着做,只知她走一段路就停下一次,然后把帛带塞到我手里,如此进行了约摸五六回后才又返回到花台上,同时我被此起彼伏的惊叹声惊醒,不知发生了什么。
丝巾被人解下,入眼的是花台上正对台下的插花照壁。
“花神可以回身了。”
转身的瞬间,我的视线被一道人墙阻隔,平视过去,竟是清一色的男装,抬头一看,一口气没换过来,被口水呛得直咳嗽。
站在我眼前的不仅是男子,而且是六个活色生香的绝世美男,除了语儿依然戴着幕离之外,其余五人中有四人我都认得,花容若、水清漪、暗香,还有……镜惊鸿!
另外一个陌生男子一身浅黄的罩纱长衫,腰束同色帛带,勾勒出纤柔的腰身,容颜温婉柔美,似乎是受了惊讶,略显苍白,更显得人如美玉无瑕,一双清澈的美眸水色淡淡,含着化不开的忧郁,一头乌发只挑了两鬓几缕用淡黄二指宽的缎带绑了,披在身后如同泼墨。
“花神当真命带桃花,一条红缘线结下六段羡煞旁人的姻缘,请花神从中选出花君,共度人间良宵。”
在花丞说话的同时,还有一个声音在我背后响着,让我背脊发凉。“如果不想让你这些蓝颜知己香消玉殒,就选得仔细些!”那是先前带我上台的四个女子当中的一个。
我下意识地看向斜对面的镜惊鸿,果然,那张天生媚态的脸都要笑烂了。见我瞪他,他挑了挑蝶翼般飞扬的长眉,我真的好想哭,我和这个人绝对命中带煞。
语儿幕离下的目光灼灼射向我,一双羊脂美玉手不安地攥着腰间的牡丹珮。
水清漪皱着秀丽的眉宇,雪白的牙齿紧紧咬着下唇,那紧张的模样让我想起了水清涟那日在旖梦楼说过的话,为这突来的桃花债我有些发愁。
暗香看着我发呆,空气中飘散着他身上那缕熟悉的香味,似乎还带着他的体温,不知为什么,我的脸竟然有些发热,不过他有喜欢的人,倒不至于像花容若和语儿那样叫我为难。
花容若眸光浅浅,一如平常温和淡漠,只是偶尔扫过我,就让我心跳如鼓,对他,我有爱慕,但是这样的他让我打心底里产生一种畏惧,我与他本就已经闹僵了,今晚过后只怕嫌隙就更大了,虽然他和语儿也是一国统治者,但是我很清楚,花荣的实力远不及镜明,我不能让他们因为我得罪镜惊鸿那个变态。
另外那个陌生的男子用那双忧郁的水眸盯着我,兴许是个大家公子不习惯这样的闹哄哄的场面吧!透过面具,我给了他一个友善的眼神,这个男子与我素不相识,我更不能让人家因为我受难,看来今天即便知道镜惊鸿找我不会有好事,我也难以拒绝了。
经过花容若身边时,我不敢看他,一步步与他错过,快要掠过他时,手腕却忽然被他紧紧抓住,我心尖淌过一股暖意,他还是在意我的吧?
我回头,他只是看着我,一言不发,但目光却是霸道得不容人拒绝,好像在无声地警告。下意识地看向镜惊鸿,他狭长的妖眸微微眯起,嘴角的笑容让我发寒,手上挣了几次仍然挣不开,我只得一咬牙,狠狠地甩开了花容若的手,带着满心的悲伤与怒火冲着镜惊鸿走去。
在一袭红衣前站定,我死死瞪着他,他只含笑看我一眼,我眼前一晃,他已然飘然于空中,火红的袍衫在夜色的掩映下透出一种惊心的美丽,美得残酷!
我毫不犹豫地足尖轻点追了上去,身后语儿和水清漪同时喊我的名字,可是我已顾不得许多,镜惊鸿有意让我随他去,否则以我的轻功水平根本不可能与他保持如此近的距离。虽然不知道他这次找我到底想干什么,但是在我没有足够的能力与他抗衡之前,我也只有任他摆布的份。
我根本来不及辨别方向,只是一味跟着前面隐约可见的红影前行,后来傻愣愣地跟着他一头扎进了一条伸手不见五指的小巷,才开始犹豫,却已经是晚了。一股风掠过耳边,我被人自空中猛地一个旋身,后背撞到墙上,疼痛的闷哼尚未来得及出口,就已经被人吞没。
身前的人不用看也知道是镜惊鸿那个混蛋,黑暗中我看不到他的脸,感觉却是异常地清晰,我想推开他,奈何他屈膝将我的下半身死死压在墙上,我根本动不得分毫,伸手去打他,也被他握住反扣到了墙上。我咬着牙关不让他深入,他便一直粗暴地在我唇上蹂躏,没多久,一股血腥味就侵进了鼻腔。
“疯子……放……”自我进了巷子,他就没有给我喘息的机会,如今更是如暴风一般将我口中的氧气夺取殆尽,我好容易偏开头,想要他放开我,他却再次追逐而来。窒息的感觉让我感到恐慌,难受地溢出了泪水,渗进口中,泛着咸咸的味道。
他终于放开了我,我以为会就此结束,却没想到他竟然揽住我的腰再次施展轻功。我趴在他胸前喘息着问道:“你……你到底要带我到哪里?”
他不理我,我窝了一肚子火。
今天我真真实实领略到了镜惊鸿的轻功之高,从百花街到烟花巷即使乘车也要半个小时,可他带着我这个累赘飞了那么久连气也不喘一下,我暗自嘀咕:果然不能用正常眼光来看变态!
眼看他要往旖梦楼走,我打不过他,总要逞一下口舌之快,“怎么,明皇要卖身?没想到镜明居然穷到这般地步,要不要我帮您介绍几个恩客来?”我的眼睛配合着话语在他身上瞄,心里很不平衡,变态的魔鬼居然也可以长得这么祸水,也难怪当初月皇被他迷得神魂颠倒,连小命都迷飞了,他倒是可以和暗香在旖梦楼做对花魁兄弟。心里这么想着,笑意实在忍不住泛上了嘴角。
镜惊鸿带着我从旖梦楼二楼的一个窗户窜进了房间,重重把我丢到了床上,痛得我龇牙咧嘴。他半眯着狭长轻佻的凤眸俯视着我,我忍不住慢慢向床尾龟缩,先前口舌之快的得瑟早已烟消云散。
“恩客?我自己会找!”一身红衣的他笑得妖媚阴恻。
他忽然向我伸出了狼爪,我瞪大眼睛躬身从他臂弯下钻过去,跳下了床,刚想夺窗而逃,却被他自身后使劲拖回去,再次抛到了床上,外面的白衫被撕破,滑下了肩头,我伸手想要把软剑捡回,他已经向我扑了过来,浑身散发着野兽般的气息。
耳边裂帛的声响刺耳至极,一阵阵的凉意从空气中渗透到裸露的肌肤,下体未加润泽就被撕裂,疼痛难当,身体一次次被贯穿,霸道猛烈的撞击让我感觉灵魂都要飞散了,我把指甲深深嵌进了他的后背,发泄着自己的痛恨,不知这样的屈辱何时才能停止。
无度的索取,彼此之间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骇浪经久方消,他一双细长的眼眸紧锁着我,经过****的渲染愈发地媚入骨髓。
他在我头顶半讽半笑地说:“楼玉,玉楼,玉季春,容王爷的情人,女皇的宠臣,哈,你在花荣混得倒是不错,怎么这脑子还是个猪脑子?我叫你来你就来。一旦被人抓着小辫子做威胁,你就一点办法都没有,想必那花容若用一个小小的噬心寒蝉解药让你帮他干了不少事情,上床了?”
“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无耻?只会对女人用强,当的什么狗屁男人?”
我对他恶语相向,他却依然笑着,似乎心情很好,他挑了挑眉梢说:“你要是肯像镜明的女人一样温顺一点,我又何必对你用强?感觉定然比刚才要好许多。何况这是在花荣,这种事是我吃亏,你何必横眉冷对?”
我咬牙说道:“脸比城墙还厚,修长城怎么不把你拉去?”这个男人简直无耻到家了,就他那蛮横霸道的性子还敢和女尊的男子比,没天理了!
他忽然俯身,妖冶的容颜在离我的脸咫尺之时停下,艳丽的唇瓣一开一合,轻轻扫过我的嘴角,“楼玉,你这个身体真是奇妙得很,隔日不见便有所长进,嘴巴骂人的能耐长进了,身体也又丰盈了不少,难怪让我想了这许久。”
“镜惊鸿!”我忍不住在他耳边怒吼。
他揉揉耳朵,笑意盈盈地说:“怎么?”
我要气厥过去了,他居然还问怎么?
“你这个混蛋,你卑鄙、无耻、下流!世界上每天死那么多人,你为什么不去死?”在我如此对他恶语相向的同时,我的心也如堕冰窟,我本不是这样以恶毒言语伤人的人,是他逼得我变成了这样,浑身带满了利刺。
“死吗?”他的手在我脸膛温柔地抚过,眼神温柔地让人为之沉溺,然他的话却让人心底冷寒彻骨,他说:“楼玉,我说过你休想摆脱我,我迟早都要入地狱,而且是与你一道!”
我死死咬着下唇,眼中一片模糊,片刻功夫,眼角已然浸润。魔鬼,这是你说的,下地狱,既然无法摆脱,那就一起下地狱,只要能让你后悔如此待我,只要能让你痛苦,火海油锅,我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