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很乱,彼此之间的体温高得吓人,整个人如同置身于一股股热浪中,烘得难受,就连细胞都是重度缺水。
我下意识地后仰,他却顺势又重重吻了下来,****耳垂,吸吮颈侧。
他的手从下面伸进来,我立刻如梦初醒般惊觉过来,慌乱之中就要举起手推开他,却不小心碰到冷水阀,寒彻如冰的水冷不防从上面兜头泼下,两人立刻成了落汤鸡。
干柴烈火一下子被浇灭,我猛地打了个激灵,重重地喘粗气,呆呆地看着他。
“对不起。”段云礼低声说,语气万分自责,他伸手关掉冷水阀,迅速地从我身上移开,抬手认真地将我凌乱的头发和衣服一下下理好,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随手带上门,“快点洗,不然着凉。”
好半响,我的双眼才恢复了焦距,全身又开始发冷,我慌乱地起身,将自己的身子埋进了浴缸中。
洗完澡后我也不敢在外面呆着,裹着那件湿漉漉的外套就冲出了旅馆。
我也不知自己究竟怎么了,关掉手机窝在房间里半天不出来。
也不过晚上十点多,躺在床上,打开电脑上了下网,又进班级群溜达了一圈,越发觉得心烦意乱。索性扯过一旁的被子闷头便睡,只是一闭眼,脑海里便像是影带似的满是浴室里段云礼亲吻我的画面,我重重地叹了口气,干脆坐在床沿发呆。
一直到开学,我都闭门不出。
临去学校的前一天,我握着手机站在冰箱前犹豫了良久,手指来来回回滑过屏幕上的信息。
突然“嘟”的一声,我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隔了大半个月来的第一条信息。
那天关掉手机后,过了几天我才重新打开,意料之中,里面几十个未接电话,信息若干条,每天都有,持续了几天后,渐渐稀落,最终归于平静。
我的目光重新落在手机屏幕上:
小雨,记得很久之前在书中看到一句话,说喜欢上一个人是一件很快的事,若是过了这么久还是喜欢不上,怕是没希望了。我不是等不起,也不是逼着你做决定,我只想得知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我害怕无望的等待。你总是说逃就逃,说好的三个月已过了这么久,你却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可我做不到你的没心没肺,结果好坏我都想有个答案,若你有心,就给个准头,不要这么磨着蹭着。若无心,那就算了,我愿意等……
我完全不知要怎么答他,这几个月以来,我一直就没想过这件事,日子就在上学放学与日常生活中消逝了。
那里还说:我每天都在想,你什么时候会答应我。
我终于明白当初他的反常,这种事换作是我照样不好受,我从没想过自己的没心没肺会对他造成煎熬,当初预定的三个月,也只是一时的想法,没怎么深究过。
如今想想,自己真是做得过了点。
***
元宵后的第三天,我才踏上回校的列车。
又是二十多个钟的折磨,直到爬上四楼,才来得及松一口气。
推开宿舍门,钟离正在整理行李,看到我,笑了一下,又转头忙活:“啧啧,我以为你会比我早,我说,还挺巧的,后脚刚进,你前脚就来。”
我站在门口喘着气,艰难地把行李往里面挪:“这就是缘!”将手上的东西往桌面一甩,”重死老娘了!我说,你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也不知来帮下手?“
“带了什么好东西来?”钟离瞟我一眼。
我一屁股坐下来,弯腰换鞋之际,又扬起下巴:“全都在这里,你不会自己看?”
钟离走过来,爪子胡乱地扒了几下桌面上几只袋,露出一副了无兴趣的样子:“绿豆糕?糍粑?怎么净是些我一看就想吐的东西?”
我一把拍掉她的手:“你不吃,大有人会吃!”
“咦?”钟离眼眉一挑,“还有汤圆?看起来味道不错!”转头瞟了我一眼,“买的,还是自己做的?”
“自己做的……喂!”看到钟离一手拈起一只汤圆就要往嘴里送,我吓得不轻,伸手就去制止,“得热热!放了冰箱的!你想拉肚子不成?”
钟离却已一口咬掉一只,立刻被冻得“嘶嘶”吸了几口冷气:“味道真不错!”
我白她一眼。
“要不全给我了?”
“不行!”我一把夺过那袋汤圆,像老牛护犊似的。
钟离一副受伤的表情:“我说,不就一袋汤圆的事情?你至于嘛……”她突然话锋一转,“不会是要给谁吧?”
我看她一眼,没出声,打开柜子取出里面的电饭锅,洗干净,往里面放点水,插上电源,待里面的水沸腾后,才将汤圆全部倒了进去。
钟离自始至终都看着我的一举一动,我坐回座位上,沉默了下,抬头看向她,轻声说:“钟离,这些汤圆,我是为他拿来的。你要想吃,以后你来我家,任你吃个够。”
钟离看着我不说话,半响才咬着牙齿憋出一句:“你这重色轻友的家伙!”
***
“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我举着手机,仰躺在床上,叹了口,段云礼的手机一直打不通,直到刚才打通了却处于关机状态。
想了想,干脆翻身起来,将汤圆用保温盒装起来,披了件外套,飞快地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