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明治天皇:碧血怒涛卷(中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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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八十八人的示威

公卿们愤怒的情绪如同潮水般一发不可收拾,他们怒气冲冲地聚集到九条关白的府邸前。

他们一致断定,专横跋扈的关白九条尚忠擅自违背年轻主上的意志,妄图假传敕旨。此外,东坊城聪长也是对朝廷怀有二心的奸细。

“如果敕答书的内容被公之于众,必将无法成就大业。”

所谓“大业”显然是指“恢复皇权”

在这场风暴中,侍从岩仓具视扮演了鼓动者的角色,他希望趁此机会揭开“恢复皇权”的序幕。

“关白变节一定是堀田的随从川路背后作祟,还有那个叫岩濑的家伙。如果稳住这两个人,堀田就不敢背后捣鬼了。到那时,再要求关白修改敕答文自然水到渠成。还是先去找川路和岩濑二人吧。”

听三位大原重德这么一说,岩仓侍从火上浇油地怂恿众人道:

“好,去找那两个家伙算账。如果不听劝告,就让他们尝尝我们的厉害。”

久我建通连忙拦住急不可耐的岩仓具视,提出了另一个建议。

最后,众人决定联名上疏主上,请求重新修改敕答书。

进谏疏由权大纳言中山忠能执笔起草。

按照当前敕答之内容,即由关东全权负责处理一切事务,则朝廷今后不仅无权过问签订条约之事,而且也无法干涉关东做出的任何决定。臣等担心,此举有违天下黎民百姓对朝廷之期望,必将导致朝运武运衰微、政局动荡和国家分裂。因此,请陛下务必删除敕答书当中“难以下旨回复,一切交由关东全权处理”的语句。

众人一一在进谏疏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便守候在御所等待九条关白上朝。

不过,九条关白似乎已经觉察到年轻朝臣中涌动着的一股躁动不安的情绪,一直称病拒不上朝。于是,中山忠能将谏疏交给传奏广桥光成,请其转交主上。到了傍晚时分,众人怒气冲冲地赶到了九条府上。

九条府上的家臣顿时慌了神。要知道,关白可以算得上是朝廷中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权贵。眼见着八十八位公卿情绪激昂地汇集到自家门前,九条府上的家臣们知道这事非同小可。

“把关白交出来。”

“我们要见关白!”

九条家慌忙派出诸大夫信浓小路秀重出面交涉。

“现在,关白殿下正卧床养病。诸位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请各位先不要冲动。”

人们常常因为情绪激动而进行示威,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这都是司空见惯的事。不过,如果一大帮人纠集在一起,盛怒之下恐怕就不再会顾及平日的交情了。

“我们不会和你交涉。如果关白卧床不起,我们就冲到他的床边。”

“对!如果想避而不见,就是胆小鬼。说不定,关白正在和关东的狗东西密谈呢。”

年长的中山忠能连忙拦住群情激愤的众人,由他与信浓小路秀重进行交涉,并告诉其已上疏主上进谏一事。

“原先的敕答文必须进行修改。如果关白拒绝修改,就不能平息众人的怒火,众人自然也就不会离去。所以,请您务必将我们的意见转告关白。”

信浓小路脸色苍白地听完中山忠能的话,转身回去禀报关白。

当他重新回到门外时,只见他脸上的肌肉不断地抖动着,似乎是被关白训斥了一顿。

“关白大人说了,你们强人所难,他绝不会答应你们的要求。此次敕答书已经得到天皇认可,所以绝对不能修改!”

一听说关白一口拒绝修改,大家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

“我们绝不答应。陛下因牵挂此事而忧心忡忡,每日都伫立于天庭潜心祈祷。不仅如此,还专程派人前往高野山修行,祈愿国家安泰。关东幕府在这国家危难之时漠视朝廷,令人难以容忍……陛下对此焦虑万分,却还说什么由关东负责协调诸侯意见。关白以为,陛下能放心得下吗?”

“是啊!朝廷大臣谁不知道,陛下曾多次下旨要求幕府重新征求三家以下诸位大名的意见……可是,关白对陛下的指示置若罔闻,说什么无法回复,由关东全权处理……这是对朝廷的背叛。要关白出来!”

在这群情绪激动的大臣当中,岩仓具视显然已经以主谋者自居了。

“诸大夫大人,敕答文是在关白的授意下由东坊城传奏起草的,对此已经有人交代了。所以,想要诡辩这是秉承陛下之旨意而起草的,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如果关白不肯出来见我们,也没关系。我们哪怕在这里坐上3天甚至10天,直到关白出来也在所不辞……不,直到关白答应修改敕答文,我们才会离去!你们听着,我们决心已定,关白不改变主意,我们就不会离开。八十八个人一起坐在你家门前,不走了!”

这时,人群的后面有人大声嚷嚷着:

“我们八十八人不如一起冲进去,砸它个稀巴烂!”

信浓小路秀重一下子慌了神,赶忙退了回去。

眼看着,众人就要破门而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