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叶赫使臣傲慢地说:“我们首领让我告诉你:过去向你们要地不给,让你们归顺又不服从,你我真的打起仗来,只有我们的兵能打到你们那里,而你们的兵敢到我们土地上来吗?”
努尔哈赤听罢,顿时非常恼火,抽刀断案说:“你们主子兄弟,何时上过阵,交马接刃、破胄裂甲过吗?他们有什么本领?往年哈达的孟格布禄与歹商叔侄自相残杀,你们才乘机夺取他们的地方,凭什么把制服我也看得那么轻而易举?你们的四境,真的有高墙可以阻挡吗?我即使白天去不了,晚间也能到那里,你们能把我怎么样?虚张声势?过去我父亲被明朝误杀;明朝送还尸体,给我敕书与马匹,授我左都督敕书,又送龙虎将军大敕,每年给蟒缎十五匹、银八百两。你们主子的父亲也被明朝杀了,他的尸体,你们收到了吗?”
努尔哈赤针锋相对,无情地揭露了叶赫首领色厉内荏的本性。他还把这些观点写成信,专门派人送给布寨与纳林布禄,表明自己有力量接受他们的挑战。努尔哈亦已预察到事情的发展,他跟叶赫等部的征战在所难免。
果然不出努尔哈赤所料,叶赫的政治讹诈失败后,布寨和纳林布禄便决定诉诸武力。万历二十一年(1593年)九月,他们聚集哈达、乌拉、辉发、朱舍里、讷殷、科尔沁、锡伯和卦勒察,共九部兵马,分三路向建州攻来。努尔哈赤获此消息,立即派部下兀里堪等前往探察。兀里堪等西行到浑河南边,已是傍晚时分,只见浑河北岸敌军安营做饭,人数很多,篝火密如繁星。兀里堪飞骑回来报告,努尔哈赤并不觉得突然,很冷静地说:“人们都说叶赫最近要发兵来攻,这是真的了。”
为了不使城内人民受惊,他传令天明出兵。努尔哈赤向诸将部署了出兵前的准备事宜,就从容不迫地回家睡觉。他的夫人很不安,推醒他问道:“现在九部兵马来攻,你为什么还睡觉?是糊涂,还是害怕?”努尔哈赤坦然回答:“害怕敌人的人一定睡不好,正因为我不怕敌人,所以能安然入睡。”他解释说:“传说敌人要来,没有准确的消息,心神不安,现在已经知道敌人来了,反觉安心了。我相信,有天的保佑,他们反对我,不会有好结果的。”说完,努尔哈赤继续安睡养神。
第二天拂晓,努尔哈赤亲自带领诸将祭天拜神,激励将士。随后,挥军西进,抵达托克索寨。他站在渡口,命令军土解开臂手,留下护套,轻装上阵,大有破釜沉舟之意。到达抵扎喀关时,守将前来报告,说敌军已至关下,难攻此关,转攻赫济格城去了。努尔哈赤令将士安营扎寨,并派出探子前往侦察。他制订作战计划,若今晚敌军撤退,马上乘机攻击,否则就等明日再战。
入夜,叶赫营中一人逃来投降,细诉他们的兵力,计有叶赫兵一万,哈达、乌拉、辉发兵一万,蒙古科尔沁、卦勒察、锡伯兵一万,总计三万。从当时的军事力量来看,这是个很大的数字。将士们听说敌人如此众多,都非常害怕。努尔哈亦镇定自若,安慰他们说:“你们大家不必忧虑,我不会白白牺牲!”他仔细分析了敌情,说道:“敌人远道入侵,急于求战,我立险而守,以一当十。敌军虽众,但人马九部,各不统属,不过是乌合之众,如能取其头目,其军必定自乱。”
努尔哈赤计划来日战斗的打法:占据险要,诱敌来战,攻敌主力,集中兵力,毙其头目,促使敌军自溃,再联合冲击。
第二天天刚亮,努尔哈亦就带兵在古勒山上布阵。古勒山地势险要,与赫济格相对相互成为犄角。叶赫兵头一天攻赫济格城,难以攻下,这时又开始攻城。他们发现努尔哈赤部队占了古勒山时,已经腹背受敌。努尔哈赤命令骁将额赤都领兵一百去挑战,叶赫兵果然停攻城,转身迎战。两军刚一交锋,叶赫兵就战死九人,锐气受挫,便稍稍后退。
这时,布寨和纳林布禄的弟弟金台石,以及蒙古三头目合兵而战,布寨一马当先突阵,来势凶猛。不料马被木墩撞倒,他被抛落在地。说时迟,那时快,倾刻间,努尔哈赤的士兵武谈,抢先过去按住布寨,就手一刃,结了他的性命。叶赫士兵见首领被砍,一齐号啕大哭,无心恋战,阵脚顿时大乱。同来的各部头领,无不闻风丧胆,落荒而逃。努尔哈亦纵兵掩杀,尸横遍野,一直追杀到哈达境内。
这天晚上,努尔哈赤又分遣将士截杀落荒的败兵,活捉到乌拉头领布占泰。努尔哈赤不仅没有杀他,反而赐予给他猞猁狲裘,留居优待,着意要招抚乌拉。
这一仗,努尔哈赤杀敌四千,获马三千匹、盔甲干副,取得了胜利,声威大震。扬名在外古勒山这一战,是努尔哈赤统一女真事业上的重大转折。此后,叶赫衰落,诸部的联合瓦解,努尔哈赤变防守为进攻。他继续采用恩威并施,顺者以德服,逆者以兵临,分化瓦解,各个击破等策略,主动出战,取得了预期的胜利。
各个击破,就是针对一个一个对象,一个一个攻破。明代,是女真复兴的时代。随着女真社会经济的发展,从而加强了各部之间的联系。共同的地域,共同的经济生活,以及维护共同利益的联合斗争,促进了女真各部的统一。明朝后期,统一已成大势所趋人心所向。在这股统一的热潮中,努尔哈赤后来居上慢慢成为众所瞩目的代表人物。在削平建州女真各部之后,努尔哈赤就把目标转向海西女真与东海女真各部,他使用的是各个击破的策略。
姜太公的经典求职秀
姜太公原名吕尚,又称姜尚,又名姜子牙,号飞熊,又号太公望。究其源,姜尚是炎帝的后裔,伯夷之后,历史证明,是山东日照人。
吕尚是建立西周王朝第一位功臣,又是齐国的始祖。他的军事谋略与治国思想对后世有非常深远的影响。
传说吕尚是显贵之后,后家道中落。至吕尚这一代已经沦为了贫民。为了维持生活,少年时他曾在商都朝歌宰牛卖肉,也曾到孟津做卖酒生意,不过生意极差,连维生都成了问题。吕尚虽然贫寒,但胸怀大志,勤苦学习,孜孜不倦地研究、探讨治国兴国之道,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大展宏图,效力于祖国。
但要想成就大事业,没有权利不行,可是像他这样出身卑微的社会底层之人,要爬上去简直天方夜谭!他在朝廷试探过,但纣王昏庸无能,没有成功。老年时,他决心入周寻找机会,选择了距离周的都邑仅几十里的蹯溪垂钓为生,等待时机来。这里离都城不远不近,恰到好处,风景又秀丽,好山好水,符合高人逸士的生活情趣,能够借江山之助加强人格的感染力。
至于吕尚怎样从一个平民老者到西周第一功臣呢?这里就有众人皆知的典故——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而吕尚当时所希望钓的这条“大鱼”,就是周文王。
周文王,姓姬名昌,纣王时被封为西伯,又名伯昌,是周族首领王季的第三子,有雄才伟略,善良仁慈,被誉为“圣人”。其父被商纣王杀后,西伯即位号文王。他以岐山下的周(今陕西岐山北)作为基地,继承祖先的事业,尊老爱幼,礼贤下士。
一次,文王在野外行走,见路上枯骨累累,心里很为伤心,马上吩咐把枯骨好好掩埋。随从告诉他:“这些都是无主之尸。”文王说:“统治天下的就是天下的主人,治理国家的就是一国之主。我就是主,怎能说这些尸骨无主呢?”此事传出去后,各地的人都称赞道:“西伯对枯骨都这样爱护,何况是对人呢?”于是,一大批人才,如散宜生、闳夭等都来投奔他。在散宜生、南宫适等大臣和儿子武王、周公的帮助下,文王将周族的势力进一步向东发展。
商纣王深感焦虑,就把文王召到朝歌,关进监狱,将其子伯夷考醢尸,强迫文王食之。静宜生等人为救文王,除贿赂纣王宠臣外,还送给纣王大量珍宝、美女,纣王被这些礼物弄得眼花缭乱,加上宠臣为文王说情,消除了对文王的疑虑,便把他放了回去。这一抓一放,暴露了纣王的昏庸,更加坚定了文王讨伐商朝、取而代之的决心与信心。回国后,他积极发展经济、训练军队,更加注意搜罗人才。一经发现,就想法罗致,给予以重用。
话说姜子牙在渭水之滨,天天到磻溪垂钓,他一面耐心等待,一面把自己的志向和对世事的分析编成歌谣,教渔人、樵夫等传唱来引起文王的注意。
冬去春来,春草萌生,花红柳绿,景色宜人,正是游玩的好时节。一天,文王带着散宜生、南宫适等人来到渭水之滨游玩,君臣游兴非常高时,一伙渔民作歌而来。这伙人如此唱道:
忆昔成汤扫桀时,十一征战自葛始。
令经六百有余年,祝网恩波将歇息。
悬肉为林酒作池,鹿台积血高千尺。
内荒于色外荒禽,可叹四海沸呻吟。
我曹本是沧海客,洗耳不听亡国声。
日逐洪涛歌浩浩,夜观星斗垂孤钓。
孤钓不如天地宽,白头俯仰天地老。
一听歌词饱含着商朝将要灭亡、乾坤必定更替与隐者避世之意,文王非常惊奇,命南宫适叫来这伙渔民,问道:“请问,这歌是你们所编唱的吗?”一个渔民答道:“我们是打渔的,不识字,哪会编歌呢?是一个叫姜子牙的老翁在磻溪垂竿钓鱼时唱的一首歌,他每天都唱歌,还教我们唱,我们听久了,也便会了,其实并不解歌中之意。”文王听了,立刻前往磻溪,寻找姜子牙。
来到磻溪边,只见一棵柳树下,在一块平洁的大石头处,有鱼竿飘在水面,姜子牙却无影踪。求才心切的文王耐心地等到夜幕降临,仍不见人影。散宜生一语提醒文王:“求贤聘杰士,理应心诚,今天我们突然闯入,说明心意不诚,行为不恭敬,因此,贤人才故意避开,我们应当另择佳日专程拜访才是。”文王认为言之有理,只好不舍地离开了磻溪。
回宫后,文王令文武大臣不得回家,都住在宫里,斋戒三日。第四天,大家洗浴整衣,抬着礼品,前往磻溪。途中惊动了无数百姓,扶老携幼,都来观看迎贤这一盛况。队伍行至树林边,文王命令队伍停下,不准大声吵闹。
文王下马,同散宜生步行入林,只见一老翁坐在溪边背对着大家,文王猜想此人一定是姜子牙。两人悄悄来到老翁身后,不敢惊动。的确,文王猜得果然,此人就是姜子牙。其实,姜子牙早就发觉了他们,而且,前几天他也是故意躲开的,他想考察文王,看看他是否是真正的慧主,是否真正求才若渴。
今天,他还想考察一次。他明知文王已站在身后,却视而不见,自言自语道:“世人垂钓以诱饵,老夫泪眼视空钩;王公卿士无人识,面对流水度春秋。”
文王听罢,更觉得姜子牙是个奇才,再定睛一看,又发现了奇怪的事:姜子牙的鱼钩并不在水中,而是高出水面三尺多,钩是直的且无鱼饵。文王不忍低声问道:“先生可就是隐士姜子牙?”姜子牙故意装作不认识文王,慢慢扭过头来说道:“小民确是姜子牙,但不过是一介村野匹夫,并非隐士。”文王想了一下,又问道:“别人垂钓均有诱饵,钩入水中。先生如此钓法,能钓得住鱼吗?”
姜子牙借题发挥:“莫言钩离奇,自有负命者。大家皆知纣王无道,可是,伯邑考就甘愿上钩;纣王自认为才智过人,能识破一切谎言,可偏偏是让散宜生的奇钩钩住,放跑了有取而代之的文王。”文王听了,更加敬佩,诚恳地说:“不瞒先生,我就是您说的文王。祖父老太公生前就盼望我得到一个协助我兴邦立国的贤臣,现在我得到了,您就叫太公望吧。请先生收拾行装,随我进宫。”
姜太公见文王确实是谦虚待人、礼贤下士的君王,便同意前往。文王非常高兴,立即将他迎上马车,姜子牙于是永远离开了磻溪。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姜子牙终于钓到了“大鱼”,等到了赏识自己的明君。此时,姜子牙年已80岁。
这便是历史上有名的“渭水垂钓”,其钓者醉翁之意不在酒也。
在中国封建历史中,每朝每代的官位是有限的,但想做官尤其是想做大官的人却是无限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是何等激烈的竞争。要想做大官,能有别人引荐固然是好事,怕只怕没有提拔自己的人,此时就要等待伯乐去挖掘、发现自己。
姜子牙韬光养晦,暗藏力量,终获成功,这在世人看来,也是识得千里马的伯乐周文王的成功。古代政治便是这样,彼此为取相互所需,投其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