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成功谋略全集
22108200000043

第43章 心智强硬,稳操胜券(3)

虚己纳言,借智为智

贞观年间,李世民在论及他的臣下时,时常说某某山东人,某某关中人,言下之意,关陇集团出身的人与山东籍人毕竟有所不同。当时,殿中侍御史张行成正在侍宴,感觉皇上这种说法不利于笼络山东籍官员共同创建国家,便当场跪下进奏:“早闻天子以四海为家,不当以东西为限;若如是,则示人以狭隘矣。”李世民闻听后立即意识到自己出言不慎,觉得张行成讲得很对,赏给行成名马一匹,钱十万,衣一袭。“自是每有大政,常预议焉,累迁给事中”。

贞观初年,李世民与黄门侍郎王硅在宴席上商谈,当时有一美人在李世民身旁侍奉,此美人原是庐江王李瑗的爱妃,李瑗谋反被诛,她就被收入唐宫内。李世民指着美人对王硅说:“庐江王荒淫无道,阴谋杀害了她的丈夫而将她占有。庐江王残暴淫虐无以复加,怎么会有不覆灭的道理啊!”王硅离开席位问道:“陛下认为庐江王强行夺取这个美人是对还是错?”李世民说:“哪有杀了人又强制夺取别人妻子的道理!你怎么问我这种做法对不对,为什么?”

王硅答道:“我从《管子》书中知悉,齐桓公到郭国去,问郭国的父老乡亲,‘郭国因什么而亡国?’郭国的父老乡亲说:‘因为我们的君主喜欢善良的人而憎恨邪恶的人。’齐桓公说:‘若像你们所说的那样,郭国的君主就是一个贤明的君主了,怎么还会亡国呢?’郭国的父老乡亲接着说:‘不是这样。我们的君主尽管喜欢善良的人们但却不能重用他们,虽然厌恶邪恶的人们但又不能远离他们,因此使国家灭亡了。’”

李世民一听就明白王硅在说自己像郭君一样,于是笑而不语。果不其然,王硅说:“庐江王暴虐不道,杀人夫夺人妻。今此妇还在陛下身边,臣私下以为陛下以庐江王为是,陛下若以庐江王为非,则谓恶恶而不能去。”

李世民听王硅谈古说今,委婉进谏,所言又切中要害,心里非常高兴,连连称赞王硅说得很对,于是立即下令把这个美人遣还给她的亲族。

贞观元年,孙伏伽转任大理少卿,因李世民常骑马射帖,伏伽上书进谏:“臣又闻天子之居也,则禁卫九重;其动也,则出警人跸。此非真尊其居处,实为社稷生灵之大计耳。故古人云:‘一人有庆,兆人赖之。’臣窃闻陛下犹自走马射帖,娱悦近臣,此乃无禁乘危,个人认为陛下有所不取也……陛下若欲自轻,其奈社稷天下如何?如臣愚见,窃谓不可。”孙伏伽的这个上书进谏,“李世民览之大悦”。

贞观中期,李世民派使者去西域立叶护为可汗,使臣还未回来又派人拿着许多金银绢帛,到西域各国买马。

魏征进谏说:“今天派使臣以立可汗为名,可汗还未立,就又派人到西域各国买马,他们肯定认为您意在买马,而不是专为立可汗一事。可汗得立,也不会心存感激;不得立,就会心怀怨愤。西域各国听到这个消息,将不会尊敬中国。只要使那些国家安宁,他们的马不求自到。

“过去汉文帝时,有人献千里神驹,汉文帝并不以为奇,拒绝说:‘我在巡幸祭祀时日行三十里,行军打仗时日行五十里,銮驾在前,属车在后,我独自乘着千里马,将到哪里去呢?’于是赐给那个献马人路费,让他带着千里马回去。汉光武帝时,有人进献千里马和宝剑,光武帝用千里马载鼓车,把宝剑送给骑士。从陛下的施政行为来看,已经远远超过禹、汤、周文王,怎么到现在又要居汉文帝、光武帝之下呢?还有,魏文帝到西域搜求购买大宝珠,大臣苏则说:‘若陛下恩德遍及四海,那不用索求,珠宝自然会来,搜求购得就不足为贵了。’陛下即使不景仰汉文帝的崇高品德,那么,苏则的话,不让人生畏吗?”

李世民见他说得在理,很为自己虑事欠周而悔恨,于是接受魏征建议,当即决定不去西域买马。

李世民即位后勤于政务,在某种程度上兼行将相之事,与汉高祖委军政于萧及曹韩彭有所不同。李世民以此为得意,不可能没有负面影响,张行成上书谏曰:“有隋失道,天下沸腾,陛下拨乱反正,救生人于涂炭,何周、汉君臣所能拟?陛下圣德含光,规模宏大,虽文武之烈实兼将相,何用临朝对众与其较量,以万乘至尊,与其臣下争功哉?臣闻‘天何言哉,四时行焉’;又闻‘汝唯不矜,天下莫与汝争能’。臣备员枢近,非敢知献替之事,辄陈狂直,伏待蔗醢。”

李世民很为信服,于是采纳了他的建议,并使张行成转任刑部侍郎、太子少詹事等职。还有一事发生在谷那律做谏议大夫的事情。当时谷那律跟随李世民去打猎,突然半路下起雨来。李世民就问谷那律:“雨衣用什么做才能不漏雨呢?”谷那律却用委婉的话语来规谏皇上,说了一句:“如果用瓦来做它,一定不会漏的。”李世民一听就知道谷那律是不想让自己到田野中狩猎,而要他赶紧回到宫室中去处理政务,于是愉快地接受了建议,并赏赐给谷那律五十段帛和用黄金装饰的带子。

贞观十七年,散骑常侍刘洎见李世民每每与公卿辩论古人治国之道,而且常常诘难往复,认为这样不妥,便上书进谏:.

“帝王之与凡庶,圣哲之与庸愚,上下悬殊,拟伦斯绝。是知用至愚而对至圣,以极卑而对至尊,徒思自强,不可得也。陛下降恩旨,假慈颜,凝旒以听其言,虚襟以纳其说,犹恐臣下未敢对剔。况动神机,纵天辩,饰辞以折其理,援古以排其议,欲令凡庶何阶答应?……窃以今日升平,都是陛下力行所至,欲其长久,匪由辩博……至如秦政强辩,失之心于自矜;魏文宏才,亏众望于虚说,此才辩之累,较然可知久伏愿略兹雄辩,浩然养气,简彼缃图,谈焉自怡,固万寿于南岳,齐百姓于东乡,则天下幸甚,皇恩斯毕。”

刘洎谏李世民少与臣下雄辩,句句有理,李世民表示虚心接纳,降手诏回答说:“非虑无以临下,非言无以述虑。比有谈论,遂致烦多。轻物骄人,恐由兹道。形神心气,非此为劳。今闻谠言,虚怀以改。”

在贞观十四年,李世民准备到栎阳狩猎,而时任栎阳县县丞的刘仁轨看到当时田里的庄稼还未收完,便以此时不是君王顺应天时打猎之机为由,亲自赶到李世民的住所,上表诚恳劝阻。李世民听后马上中断正在进行的打猎准备,并提拔刘仁轨为新安县县令。

贞观十年,侍中魏征多次以“目疾”为由请求担任散官,辞去原来职务,李世民答应下来。尽管如此,魏征仍然经常向李世民直言进谏。

由长孙皇后所生、太子承乾的弟弟魏王李泰,聪明过人、智慧超群,深得李世民的喜爱。贞观十年,有人对李世民说,朝中三品以上的大臣都看不起魏王,李世民为此大怒。他驾临齐政殿,召见三品以上的朝中大臣,待他们坐下后,就大发雷霆,声色俱厉地说:“我有话要向大家说。以前天子就是天子,如今的天子就不是天子吗?以往天子的儿子是天子儿,如今天子的儿子就不是天子儿吗?我的儿子,我当然不会允许他们放纵骄横。倘若放纵他们,不就是捉弄困扰你们大家么?如今为何有人轻慢魏王呢?”宰相房玄龄等一批文武大臣,闻听皇上谴责,皆惶惧流汗拜谢,唯有魏征严肃地进谏说:

“当今朝中的各位大臣极肯定没有鄙薄蔑视魏王的。但是,在礼义上,臣子、儿子是同等的。经传上称,帝王身边的人虽然低微,结果却排列在诸侯之上。至于诸侯,任用他们为公,就是公;任用他们为卿,就是卿。倘若不是公卿,就势必在下侍奉诸侯。现在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地位与公卿同等,都是天子的大臣及陛下所礼敬优待的。即使他们小有过错,魏王怎么能够随便对他们加以侮辱?如果国家的法制伦理已被废弃败坏,那当然不是我所能知道的。在当今圣明的时代,魏王怎么可以如此作为?况且隋文帝不清楚礼义,宠爱骄纵诸位王子,使得他的儿子们干出许多无礼之事,不久就因犯罪而遭到罢黜。王子们不能作为榜样,又有什么值得称赞的呢?”

李世民闻谏后喜悦地说:“理到之语,不得不服。朕以私爱忘公义,向者之忿,自谓不疑,及时听到征言,才知理屈。人主发言何得容易乎!”

早在贞观三年时,李世民下诏宣告关中免除两年租税,全国免除一年徭役、租税。随后又有文书说:已经抽调服役的仍遣送服役,已经缴纳租税的仍要完成税赋的任务,明年再合计作为依据准予折算。

对这一做法,给事中魏征觉得很是不妥,因此上书说:“臣下看到了八月九日的诏书,国土之内都免去一年的劳役,天下老少欢乐,载歌载舞。听说又有敕令,应当或已经分配服役的,命令服役期满就此折合造册,剩余物资也远送了结,等到明年一总为其抵折。路经之人,皆感失望。这确实是让老百姓平均分担,均同七子一样。但是天下的百姓开始都很为难,日常生活费用不足,都以为朝廷追悔前言,三心二意,朝令夕改。微臣私下听说,上天之所以辅佐你,是因为你讲仁义;人民之所以帮助你,是由于你讲信用。现陛下刚刚登上帝位,万民百姓在察看陛下的品德。刚开始发号令,便有两种意见,使八方之外的人民都生疑心,失去永久的信用。即使国家处于极端困苦危难之中,也绝不可这样办,况且在稳如泰山的安定日子里,而专断实行这样的事情!陛下规制这样的命令,在财利方面或许有小的裨益,在道德大义方面却是很大的损失。臣下的确无谋、见识短浅,私下替陛下可惜。但还是希望稍微浏览一下微臣所言,仔细地选择有利之处。即使有冒昧之罪,也是臣所心甘情愿的。”

李世民看完魏征的章奏,觉得很有道理,哪里还能批驳?明白魏征一心为了山东、河北地区的百姓,为了唐朝的长治久安,于是从善如流,仍然按前诏行事。

贞观十三年,谏议大夫褚遂良鉴于每天宫中特意送给魏王李泰的东西超过了皇太子,上疏劝谏说:“以前圣人制定礼法是尊从嫡子轻视庶子的。身为太子,地位仅次于皇上,极为矜贵尊重,其日用之物不加限制,钱财货物与君王共同享用。其他诸子身份低贱,不能拿嫡子来对比。这样的制度是用来阻止嫌疑的增加,清除祸乱的根源。先皇一定是根据人情来制定礼法的,懂得国家要安稳有序,必须先分清嫡、庶之别。这样,庶子虽被宠爱,也不得超过嫡子。嫡子的主导地位必须得到尊崇。如果不能清晰地确立他们的地位,而使应当亲近的反而疏远,理应尊崇的反而卑下,就会导致那些佞巧奸邪之徒乘机活动,因私宠破坏国家制度,惑乱人心,扰乱国家。”

褚遂良说:“臣以为陛下功德千秋,道冠百王,发号施令,垂范万世。因陛下日理万机,或偶有疏失,臣子的职责就是谏诤,不能允许对此保持缄默。臣见供应太子的财物相反比魏王少,朝野之间若所说此事,一定认为这样的做法欠妥。

“我听说《左传》上有这样的话,‘宠爱子女要用行事的规章去教育他们,忠诚、孝友、谦虚、勤俭,便是行事的规矩。过去汉代的窦太后及汉景帝都认识不到这些理论的重要性,于是骄纵梁孝王,赐给他四十多座城池,花园方圆三百里。梁孝王大肆修建宫室楼阁,积蓄的财物数以万计,进出僭用皇帝的警跸礼式。

“因为养尊处优,以致后来稍有不适便发病而死。汉宣帝也骄纵淮阳王,后来淮阳王起义谋反,几乎造成国家败亡,幸亏有忠直之臣的辅助才得以幸免于难。何况魏王李泰刚刚出就藩封,希望不要违背礼义,给他选好师傅,经常用正反两方面的经验教训来开导他,既要求他勤俭节约,又规劝他认真读书,使他忠孝两全,并对他导之以德,齐之以礼,这样才能使他成为国家的可选之材。此即圣人施行教化,态度严厉就使人成器。”

褚遂良的谏言识大体、通大义,给李世民留下了极好的印象,于是,李世民全都接受了他的意见。

贞观二年,魏征升秘书监,参与朝政。李世民幸九成宫,因有宫人返京,憩于讳川县官舍。不久,右仆射李靖、侍中王硅相继到来,讳川县官员移宫人于别所,而令李靖等居于官舍。李世民闻知此事后大动肝火说:“威福大柄,岂由靖等?何为礼靖而轻我宫人!”下旨立案审查讳川县官员及李靖等人。为此,魏征进谏说:“靖等,陛下心腹大臣;宫人,皇后清除之隶。论其委付,事理不同。又,靖等出外,官吏访朝廷法式,归来,陛下问人间疾苦,靖等自当与官吏相见,官吏也不可不谒也。而宫人,供食之外,不合参承。如果以此罪责县吏,恐不宜德音,徒骇天下耳目。”

李世民认为魏征言之有理,释官吏之罪,李靖等亦寝而不问。

贞观五年,权万纪与侍御史李仁发,俱以告奸有宠于皇上,诸大臣因此而屡次被谴怒。二人因此更加有恃无恐,大臣们深感畏惧,一时无人敢言。魏征却挺身而出,义正辞严地向李世民进谏说:

“权万纪、李仁发都是小人,不识大体,以诬谄、攻讦他人为能事,把攻讦他人看作正直的行为。可陛下却看不到他们的短处,而以为他们的话都对,使得他们肆无忌惮地利用奸计,攀附君主,欺压下属,做出许多违礼背义的事。您并不是因为这两人有什么深谋远虑而觉得可以把重大责任交给他们,只是想利用他们无所避忌的行为来警告群臣而已。这样做很没必要。既然你不能任用贤人以推崇道德,那么就可用奸臣来损伤自己吗?”

李世民自然不愿以损伤自己为代价来启用奸臣,于是乐于接受魏征的提议,赐给魏征绢五百匹。

贞观时期上封事的人不少,有的提出的批评不切实际,李世民很厌恶,对这些上封事的人想加以责免。

魏征劝谏道:“古代帝王在门前树立谤木,让别人指出自己的错误。现在的封事,其作用就和过去的谤木一样。陛下想知道施政的得失,应当让大家尽情发表意见。说得对呢,于朝廷有益;说得错,对朝政也没有害处。”

李世民顿时高兴起来,对那些上封事的都加以慰问,深表感谢,很礼貌地打发他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