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趟过月亮河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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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峭壁上的生命

人一辈子,居住的地方不一定随人意,说不定就会因这样那样的原因,从一个地方搬到另一个地方住下来。也许是缘分,我搬家的次数就有点多,这不,又搬家了。

新到住处,还有些不适应,因为与以往相比,位置是底楼,而且刚来时,正好遇上多雨的天气,室内返潮现象严重,妻抱怨又抱怨,后悔又后悔,后来在我几次三番的劝慰下,妻才善罢甘休。

这个小区其实是一个打石场上修建而成的。因为城市的发展,地处郊区的打石场渐渐被占领。小区因地制宜,居民房修在石场之中,十几栋房屋像四合院一样,置身其中,每栋楼都以“XX居”命名,四周是高高的石岩,像围墙一样围住。

从住处出来是一条长长的小路沿着峭壁而过。这个炎热的夏天,我时常在傍晚的时候,独自一人去散步。

小路边有竹林,枝叶婆娑,还有树林,绿叶荫翳,还有人工设计的花台之中种植的各种风景树高低错落,别有一番景象。那些花儿露出笑脸,一朵两朵三朵……独自行走在小路上很幽静,心灵也安宁。然而小路上的那些花花草草在我心中并不是最吸引的景色,他只是这条小路的一种装点罢了,我并不在意。

一天傍晚,我吃过晚饭,再一次在小路上漫步时,无意间抬头向旁边的悬崖一望,一棵长势旺盛的树根吸引着我,也震撼着我。只见那棵树紧紧的依附在峭壁上,所有的根裸露着,从树的根部开始,紧紧的沿着峭壁向四周伸展。树杆枝叶茂盛,一律向上,向悬崖四处延伸的根,弯弯曲曲的相互交织着,拼命地吸取峭壁上的水分,只要峭壁上有一丁点泥土,她的根就会伸展开去,日积月累,根越长越多,树越长越大,枝叶也越来越茂密,像一把巨大的伞。然而特别是那些裸露在峭壁上的根,比树枝还要多,还要粗壮,显得特惹人眼睛。

我心里特别为这树的生命力振奋。生命的可贵,生命的坚强,生命的奇迹。尽管环境是那样的恶劣,没有土壤,没有水分,甚至没有立足的地方,只是悬崖峭壁。但是因为有了生命,有了种子,有从峭壁上流淌而过的水,种子就会萌芽,树儿就要生长,根须就会四通八达的寻找营养,为了生存,哪怕比普通的树儿艰难,她没有放弃,我想她稍微松懈一下,就会从悬崖上摔下来,或被风一吹也会从高高在上的峭壁中跌落。然而她没有,她紧紧地依附着,与悬崖手挽着手,心贴着心,紧紧地抱住悬崖,就像紧紧抱住自己的情人一样不肯松手,尽管悬崖没有给予她最好的条件,但它就像痴情专一的女人一样,嫁给了悬崖就永远不离不弃,哪怕餐餐吃的是清菜饭,长年没有肉食,认定了就一定会创造出奇迹,因此,任何力量都不会把她与悬崖分开。

生命的奇迹如此锻造,人生的命运又何不如此,树的命运是掌握在它自己的手中,人的命运为什么不掌握在自己手中呢?

我的思想豁然开朗,当我们为命运大叫不公之时,想想那棵树;当我们哀叹没有别人有钱,买不起房,上不了好的大学,找不到好的工作,想想那棵树;当我们在人生道路上遭遇挫折之时,想想那棵树……那是顽强地努力向上的结果,那种生命的奇迹,是充满希望的奇迹,是生命的激情绽放。

峭壁上的生命,让我震撼,让我敬畏,让我跪拜。树亦如此,人何以堪,还有什么样的困难能难住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