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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003.举杯断绝歌路难

张循字子师者,故齐王司马东曹掾张翰子也。

徇幼失怙,家在太湖东。尝目指而问其母曰:“此北海乎?”母曰:“此太湖也。”徇曰:“隅河伯之浅,羡海若之博。愿观于海。”

论者曰:“父以莼鲈归,子以莼鲈往。君子见机,达人知命。知命而归,见机则作,不亦宜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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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学还没有开学,小槐便陪着庾文君在世子府中闲逛。庾文君对书斋藏书之丰赞叹不已,捧着一册《淮南子》就手不释卷。

小绍多方打探,得知祖逖向函谷关方向去了。

这比之前的豫州攻略,要靠西得多。难道祖逖倒向了长安方向?不,现在还不能如此断言。

这一年来,祖逖厉兵秣马,已经大有起色。但长安方面的旨意,对其未有特殊的诏谕。可见双方并未事先接触过。

小绍忍住了将戴渊调往北方的冲动。他没有调动将领的权力,这样就势必会惊动父王。而且戴渊与祖逖不睦。若是争功之下,反而坏了大事……

正是浅草才能没马蹄的时节,左右无事,小绍便邀众人上山踏青。

宋袆和小槐在整理《乐府》的曲谱,王羲之非鹅不赏。世子、清河、文君、顾淳乘了清河长公主的驷马大车,一行朝北固山而去。

温峤在山脚修建屯兵楼,山路上禁止大车进出,几人在山脚下了车。

温峤就地取石,怕山路有什么危险,又派了两个老猎户作为向导。

道狭草木长,两位少女不耐风寒,小绍和顾淳便将裘衣给她们披上。司马汶不爽的甩下来,终是耐不住山间露重,复又披上。

“你笑什么?”

小绍不答,却唱道:“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自己一行人走在山路上,司马汶和庾文君身披鹿皮裘,他忽然想起这句来。

只是看庾文君小眼转个不停,欲言又止,像一头幼小的梅花鹿。顾淳像一头老实的麋鹿。司马汶却像一头高傲的驯鹿。

司马汶一看自己和庾文君身披鹿皮,哪能不知道他的意思:“那你是什么鹿?”

“鹿旁是獐,獐旁是鹿。”

这故事发生在王安石长子王雱身上,他们自然听不懂,只是觉得甚有禅味。

四人寻得源头活水,梳洗一番,便下了山。

下山时,忽然一阵杏花微雨。几人只得加快脚步,躲在甘露寺山门前。

甘露寺本是吴国太的行辕,佛法东渐以来,便改了招提。山下营建,沙门虽有所不便,也不敢有怨言。此时中土没有居士供养大德,和尚只得入乡随俗,以力耕为业。倒没有后世那些秃驴开口功德闭口法事的毛病。

须知庙宇庄严,乃为使人管窥净土,生往生念。若是以奢侈为务,流连人天,便是比丘谤佛,罪业百倍。

古刹清幽,小绍便命人日后供上一桶香油,黄绢十匹。钱财能不过手最好,以免诱人生魔。

乍暖还轻冷,风雨晚来方定。日近寒食,眼下又有新同学要入学,府中便商议要准备什么凉食。

糕点馒头自是必不可少,于阗传来的各种瓜果也摆了一些。

小绍只可惜河鱼多虫,不能做生鱼片。掺了酒酿的米面肉食可以防腐,口感类似于寿司饭,众人赞不绝口。又用干笋、萝卜、豆芽做了个凉拌三丝。

没有莴苣就算了,还好有大蒜,关键是没有辣椒。小绍一抹额头上的冷汗,再也不做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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泻水置平地,各自东西南北流。

人生亦有命,安能行叹复坐愁?

酌酒以自宽,举杯断绝歌路难。

心非木石岂无感?吞声踯躅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