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读史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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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不肯屈节的田横

田横,狄(今山东高青县东南)人。秦朝末年,从兄田儋起兵,楚汉纷争中自立为齐王,不久为汉军所破,投奔彭越。西汉王朝建立后,田横率五百壮士逃人海岛。汉高祖刘邦欲招抚入朝,封官晋爵。田横与门客二人,同招抚的汉使行到距洛阳约三十里的地方,对汉使说:“人臣入朝觐见天子,应该沐浴表诚,此处幸有驿舍,可许我就馆沐浴否?”汉使当然允诺。

田横得避开汉使,密唤二门客近前,喟然与语道:“横与汉王皆南面称孤,本不相屑,今汉王得为天子,横乃降为亡虏,要去北面朝谒汉帝,岂不可耻!况我曾烹杀人兄(指郦生,是郦商兄),乃欲与伊弟并肩事主,就是他震慑主威,不敢害我,难道我就好问心无愧吗?汉帝必欲召我,无非欲见我一面,汝可割下我的头,速诣洛阳,此去不过三十里,形容尚可相认,不致腐败。我已国破家亡,死也罢了。”二客大惊,方欲劝阻,而横已拔剑在手,刎颈自杀。二客和汉使捧着横首,拜见高祖,高祖也叹息道:“田横等兄弟三人,起自布衣,相继称王,好算是当今贤士。今乃慷慨就死,不肯屈节,实在可惜!”并给田横建墓,以王礼安葬。

对二客各授都尉,二客至横墓前大哭一场,就在墓旁挖穿二穴拔剑自杀,仆人穴中。高祖闻报,越加惊叹,复遣人出尸棺殓,妥为茔葬。

高祖乃复遣使驰赴海岛,诈称田横已受封爵,特来相招。岛中五百人信以为真,一齐起行,同至洛阳,方知横及二客死耗,遂共至田横墓前,且拜且哭,并凑成一曲《薤露歌》,聊当挽词,歌哭以后,统皆自杀。高祖闻五百人同时殉主,令吏役一律掩埋。至今河南偃师县西十五里,尚存田横墓,就是《薤露歌》亦流传千古。田横耻为汉臣而死,部众都为其效忠赴义,这在人类历史上实属罕见。他们看重节义,不为功名利禄所动,应为后世做人的楷模。他的死节,许多名人都在赞颂,班固称他为“雄才”。唐代诗人韩愈路过田横墓地时,写文悼念他说:“自古以来死去的人不是一个了。而先生虽死,耿耿光芒至今还照耀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