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枪林弹雨话长征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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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攻占懋功庆会师

1935年1月遵义会议以后,中共中央和中革军委曾电示川陕苏区的红四方面军:

迅速集结部队西渡嘉陵江,策应中央红军,实现两军会合,以击破四川的敌人。

红四方面军奉命后,即以迎接中央红军为己任。3—4月间发起强渡嘉陵江战役,4—5月间发起土门战役,接着渡过岷江,于6月攻占岷江东岸重镇汶川。而此时中央红军正经会理、冕宁北上,两个方面军相距日近,会师已指日可待。

5月下旬,红四方面军总指挥徐向前,亲自命令红30军政治委员李先念和红9军军长何畏率领红30军第88师和红9军第25师、第27师各一部,由岷江地区兼程西进,策应中央红军的行动。

徐向前亲自找红25师师长韩东山谈话,告诉他说:“我们马上就要和中央红军会师了。有项重大政治任务交给你:你师立刻做好战斗准备,为中央红军进入懋功打开通道。会师后,向中央首长汇报我们四方面军的情况,还要掩护中央红军安全通过夹金山。以后的具体行动,将由30军政委李先念指挥你们。”

徐向前又找来川陕省委书记余洪远,布置他为迎接中央红军做好物资准备,主要是筹措粮食。徐向前对他说:中央红军长征以来,长途跋涉,历尽艰辛,亟须得到粮秣补充,不管有多大困难,也希望你一定完成任务,并且要做到“十二万分热忱”。余洪远接受任务后,立即组成迎接中央红军筹粮工作队,找来几匹大骡子,驮上食盐、豆豉、海椒、酱菜和资阳豆瓣,在警卫部队掩护下,向懋功疾进。

李先念率领部队向懋功进发。从汶川到懋功,行程320里,中间多为少数民族地区,沿途崇山峻岭,还要翻越一座名叫红桥山的大雪山。红桥山海拔四五千米,山顶积雪终年不化。站在山脚下仰望,巍巍然不见山顶,雾腾腾云漫山腰。山底下骄阳似火,人人挥汗如雨;爬到半山腰,突然狂风大作,大雨夹着冰雹,劈头盖脑地砸下来;刚到山顶,大雨又变成了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且山道崎岖,根本无路,加之泥泞不堪,十分难走。但是,久经艰苦考验和锻炼的红军指战员们,硬是凭着坚强的意志和一双铁脚板,在大雪山间踏出了一条道路,不到一天他们就翻过了红桥山。

红25师是先头部队,在师长韩东山率领下,以急行军的速度前进。包括爬那座红桥山,他们3天走了300多里路,第3天晚就到达了懋功县城东北20余里的抚边镇。这一路他们还大大小小打了20余仗。红军无心恋战,敌人却是肆意骚扰,穷缠不舍。为了完成会师的任务,一些伤病员不得不留在原地。

懋功县城坐落于大雪山夹金山下。此时,四川军阀邓锡侯为不让一、四方面军会合,已派了两个营和地方武装千余人驻守懋功县城,拦住红25师的去路,并阻挡红一方面军翻越大雪山。红25师师首长们研究决定:为确保中央红军顺利越过夹金山,必须坚决消灭当前之敌。

抚边镇南靠群山,北临一条大河与懋功县城相望。要消灭敌人、夺取懋功,必须先渡过这条大河。当夜,强渡开始了。

红25师战士们英勇无畏,冒着敌人密集的炮火抢搭浮桥。浮桥搭成了,战士们冲过河去,很快打垮了敌人的守河部队,乘胜向懋功县城冲去。川军虽比黔军战斗力稍强,但在英雄的红军面前不堪一击。不到半小时,红25师便攻克了懋功县城,共歼灭敌人700多人,残敌纷纷向深山里逃窜。战斗结束,天尚未亮。

红25师占领懋功城,尚未见中央红军到来。韩东山师长立即命令留两个营据守懋功,其余部队星夜兼程,又奔赴县城东南的达维镇。

达维镇位于夹金山北麓的山窝里。这里四季寒冷,房舍很少。部队到达后只好露宿野外。当晚,北风呼啸了一夜。部队轻装行军,衣薄腹饥。可战士们情绪极高,为了迎接中央红军,人人心中都燃烧着一团火,严寒饥饿都不在话下了。

第二天拂晓,仍不见中央红军到来。

韩东山师长乃指令第74团团长杨树华带领第3营(营长陈玉清)向夹金山出发,一方面警戒灌县敌人的袭击,一方面寻找中央红军。当3营进到巴朗地区时,与当地敌人遭遇。战斗中,第3营全体指战员带着用胜利迎接党中央和毛主席的决心,争先恐后,奋不顾身,勇敢冲锋,消灭敌人,迅速取得了战斗胜利。此次遭遇战中,第3营营长陈玉清和60多位战士壮烈牺牲。他们没能看到和中央红军的会师,但是,他们用自己的鲜血为两大主力红军的会师铺平了道路。这是红四方面军在和中央红军即红一方面军会师前的最后一仗。

6月12日,红四方面军第25师第74团终于在夹金山北麓迎到了红一方面军的第2师第4团。两个方面军的先头部队首先会合了。两支兄弟部队的指战员,紧紧握手拥抱,欢呼跳跃,激动得热泪盈眶。会师的喜讯很快传遍整个方面军。驻在达维镇的第25师部队,积极整理内务,张贴标语,腾让房子,准备粮食,充满了欢乐的景象。同日晚,徐向前代红四方面军拟电致中共中央,报告了当前敌情和方面军各部队的位置,提出了当前任务的意见请中央决定。表示方面军全体同志,正以“十二万分的热忱欢迎我百战百胜的中央西征军”。

随后,李先念率领后续部队到达懋功,余洪远率领工作队到达懋功北约20里的小镇卓木碉,川陕省委还在懋功设立了粮站。

与此同时,党中央、红一方面军领导人和红四方面军领导人互相致电,热烈祝贺会师的胜利。16日,毛泽东、张闻天、周恩来、朱德等中央领导人,在部队和人民群众的欢呼声中到达达维镇。当晚两个方面军驻当地的部队,共同举行了胜利会师庆祝大会,周恩来主持庆祝大会,毛泽东发表讲话。他以中央红军长征和红四方面军最近作战的胜利,深刻说明红军是不可战胜的。指出红军的长征,不仅沉重地打击了敌人,锻炼了自己,而且扩大了党的影响,沿途撒下了革命种子。他号召红一、四方面军全体同志,在党中央领导下,互相学习,亲密团结,完成党所给予的一切任务。朱德也讲了话。最后,中革军委总政治部话剧团,为大会演出了精彩的节目。晚会中,大家热情洋溢,歌声、掌声、欢呼声此起彼落,团结和兄弟友谊的热烈气氛,使整个会场为之沸腾。

6月18日,党中央率领中央机关到达懋功,受到代表红四方面军的红30军政委李先念带领的第88师部队的热烈欢迎。

同日晚,毛泽东、张闻天、周恩来、朱德等中央领导人亲切接见李先念,询问了川陕和嘉陵江、岷江地区的情况,表达了对红四方面军的极大关怀。

懋功会师是一个伟大胜利,具有重大历史意义。它粉碎了蒋介石国民党妄图阻止一、四方面军会师的计划,为两支红军在党中央和中央军委直接领导下开创新的局面创造了有利条件。

当时,红一方面军文工团创作了一首《红军两大主力会师歌》。其中有几句歌词是:

万余里长征,经历了八省险阻山河,铁的意志,血的牺牲,换得伟大的会合。

为着奠定中国革命巩固的基础,哎!为着奠定中国革命巩固的基础,高举红旗向前进。

懋功城的村庄里、道路上,到处洋溢着战士们嘹亮的歌声,使这座偏僻、冷清的小山城,顿时变得空前的红火、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