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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出师未捷英豪悲

凌统尚不知自己刚才所斩杀的乃夏口主将张硕,而荆州残兵却见主将身亡,军心涣散,士气更加低迷,反抗者无几,逃窜者甚多,此时江东将士见势只顾四处掩杀,争先立功,竟无人注意凌统这边的情况,致使凌统与甘宁形成短暂的一对一局面。

甘宁见败势更加显剧,不想久拖,宜速战速决,免生变端,便率先出手。“看刀”,但闻沉声一喝,三丈多远距离,甘宁却转瞬近身,手中霸海刀狠狠劈向凌统,寒光乍现,势大力沉。

凌统见之,不敢大意,心中凛然,明知不可敌亦不愿就此服输,士有战死,不作逃者。只见凌统将翻江棍的两截棍身折叠,双手发力互持,挡于胸前。一起手,甘宁周身气势便已完全凌驾于凌统之上,由此可见两人实力,高低立判。

“啪”,刀、棍相击,凌统力输三分,踉呛后退数步不止,身形还未稳足,杀招又至。甘宁一刀破防,不予对手喘息,跨步挪身,再次挥刀,横斩凌统腰际,出手快若闪电,不留活路。战场杀敌,凌统亦不如甘宁老练。

凌统中门大开,回防不及,只得奋力向后一跃,尽量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嘶”,长刀划破衣服与血肉之声,只见凌统虽然险险地避开了致命一击,但腹部却多了一条尺余长刀伤,深可见骨,鲜血刹时流淌不停。甘宁之刀如若再深寸许,凌统只怕就是开膛破肚之下场了。

甘宁得势不饶人,手中霸海刀如汹湧洶浪般,刀影翻飞,猛攻不休。凌统毕竟年轻,武艺未至大成,怎是已近颠峰之年甘宁的对手,两人实力差距非是一星半点,短短十数回合过后,凌统身上又添数道伤口,鲜血几乎染红了全身衣物。

甘宁一刀快过一刀,凌统疲于招架,当下已是汗如雨柱,失血过多更让凌统生有力不从心之感。此时的他方才想起临行前主公孙策之话语,方才醒悟自己过往太小觑天下英雄了。凌统心知此次恐怕是在劫难逃,凶多吉少,但武者尊严亦不容他这般束以待毙,欲作豁命一搏。

又过数回合,凌统气喘如斗,把心一横,抓准时机,面对甘宁直刺来而来的一刀,不闪不避,任其贯穿自己的胸口,随即无视刀口锋利,毅然探出左手死死抓住刀身,紧接着,右手握住翻江棍的一端,使出浑身气力,猛然一抽,翻江棍尤如钢鞭,带着劲风袭向甘宁脑勺。凌统的最后一击,竟是玉石俱焚,以命换命之招。

但甘宁何许人物,足堪当世一流猛将之列,见状便知对手盘算,既如此,岂会如对方之意。只见甘宁右手聚力一提,奋力拔出已插入凌统胸口的霸海刀,同时倏然低身,避过翻江棍,继而顺势右腿踢出,击中凌统胸膛。“轰”,再无余力的凌统瞬间被甘宁踢出数米之外,倒地不起。

胜负已然明了,生死不过举手之间。虽是敌人,甘宁却极为欣赏对手爆发出地那股视死如归,不愿退缩的武者气概。见对手已无还手之力,甘宁此刻反而没有立刻动手将其杀之,缓步走近凌统,略带赞赏道:“娃儿虽然年轻,却是条汉子,某甘兴霸敬之,霸海刀不斩无名之徒,汝可否报上名号,让某也明白今日死于某刀下之人,究竟是何来历。”

凌统躺在地上,面色惨白,无力动弹,浑身更是巨痛难当,血流不止。自知今日已无活路,凌统紧握的双手颤抖不止,非是贪生,亦非怕死,而是满腔地不甘与遗感,男儿壮志未酬身先死,何其可悲。听闻甘宁之话,凌统饱含万千情绪的双眼仰头怒视,咬牙答道:“男儿何惧一死,吾乃吴郡凌统凌公绩是也。”说完,闭上双眼,静待生命终结之刻的来临。

“吴郡凌公绩,很不错,某记住汝之名了。”忽感脖颈一痛,这是凌统今夜听到的最后一句话语。

夏口偷袭战,在凌操父子的带领下大获全胜,江东首战告捷,以五百之兵破二千之众。此役江东死伤三百余人,杀敌近千,俘敌五百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