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栽花种竹,玩鹤观鱼,亦要有自得处,若徒留连光景,玩弄物华,亦吾儒之口耳,释代之顽空而已,有何佳趣?
“译文”
平日栽种一些花竹树木,再饲养一些可爱的小动物,自然能调剂生活陶冶心性,假如只为了增加风景,玩赏一些奇花异木珍禽异兽,那也不过是儒家所说“只知诵经,不明佛理”的表面文章而已,对于自己的学品人生根本没有任何美化作用。
“解说”
花有花道,茶有茶道,盆景有盆景的艺术,钓鱼有钓鱼的技巧。玩物要玩出规律,整理出秩序,要领悟出其中的情趣和做人做事的道理。就是要有一颗创造之心,要考虑从修心养性出发,发现解决问题的办法,修得匡世济时的心胸。而不能玩物丧志,以所乐迷身心,忘记了自己的社会义务和责任,一入后一境界,所谓的调剂心性就成了与世隔绝的借口,个人的行为爱好和见心见性不过是一“顽空”而已。这种人,表现上参透了人生,事实上早已心若槁木,如世间过客,毫无情趣可言。
“例解”
天地万物 妙不可言
一天,庄周在雕陵的栗园里游玩,看见一只怪鸟从南面飞来,翅膀有七尺宽,眼睛直径有一寸长,碰到庄周的额角而停在栗树林中。
庄周说:“这是什么鸟啊!翅膀大而不能远飞。眼睛大而目光迟钝。”于是提起衣服快步上前,想用弹弓去射鸟儿,这时看见一只蝉,正在树荫下栖息忘了身后的危险,隐蔽在后的一只螳螂抓住了它,螳螂见有所得而忘了自身的隐蔽,怪鸟乘机吃掉了螳螂,眼见其利忘了自己的性命。
庄子怵然大惊:“事物的累患,出自物类自相召害啊!”他急忙扔下弹弓就走,守园人以为他偷了栗子,追着他谇骂。
庄周回到家里,三天都不高兴,弟子蔺且问他:“先生为何不高兴?”
庄周说:“我留意外物而忘了自身,观看混水面忘了清泉。我听先生说过:‘到一处,便要随俗,’而我游园忘了自身,怪鸟碰头忘了性命,守园人又疑我偷栗,我因此而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