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越过高山跨过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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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装甲巡洋舰 (1)

5月份对于华北大部分地区来说正是气候宜人的时节,气温维持在十几摄氏度,也没有南方那恼人的雨季,对于工业企业来说现在往往是生产效率最高的时节。

作为汉帝国首都的门户,天津是从塘沽港到北京城的必经之路。自从海运兴旺以来,自然也就成为了南来北往的商贾旅客汇集之地,与此同时各种文化、思想也在这一被京城光芒所掩盖的城市中碰撞着。

“大汉皇师首战告捷,军锋所指波斯人溃不成军,我军前锋已逼近马什哈德。”跟随着上班的人流,报童们的卖报声传遍了清晨的大街小巷。

“来一份早报。”在街边的胡同口,一位身着蓝色校服的女大学生叫住了一名报童。

“好的,一文钱。”

“给。”女大学生将零钱交给报童,从他手上取过报纸,这是城市街头再平常不过的一幕了。

随着报纸的贩售,一旁有轨电车车站上候车者间的对话也开始热闹起来。

“嗨,你们看报纸了么?我们又打了一个大胜仗。”一名穿着白色衬衫,职员打扮的人正嚷嚷着。

“大胜仗?5年前交趾战争的时候报纸上每天都有大胜仗,不过后来证明赢得那些战役胜利的是礼部而不是兵部,相反地军队在战场上轻易就将礼部取得的伟大胜利化作了乌有。”一名年轻工人的话引发了人群中的一阵哄笑声。

“你怀疑我们军队取得的胜利?”职员面露愠色,愤愤地问道。

“我只不过是提了一下当年的事实罢了,你咋那么激动呢?”工人说完也不再搭理他。

电车叮冬作响地驶进车站,车还没有停稳人们便纷纷拥向车门,在这时气力便成了决定一切的因素。力气不济的老人、妇女和孩子不满地看着那些推开自己挤进车厢的男人,只能跟在他们身后上车。

“您先上吧。”刚才的轻年工人将一名老人扶上车,见再也挤不进去便搭在车门外,告诉司机可以上路了。

看着车厢里的情形真是有趣,刚才还互相推搡、怒目而视二拨人,几分钟后就达成了某种默契,即使在拥挤的车厢内,人们的距离仍然可以恢复到平衡状态。过了一站路,在下一个车站,随着几名乘客下车,又有新的乘客挤了上来。搭在车门外的工人这时进到了车厢里面,没过多久他又发现了新的有趣现象--原先的乘客对新上来的人有着一种共同的厌恶感,前者在狭小的空间内努力避免着与后者的身体碰撞--真不可思议他们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不过仅仅几分钟新上车的乘客似乎又成为了“自己人”车厢内也恢复了刚才了平衡状态。就这样接着到达下一车站,随着人们的上下车,刚才的过程被不断重复着。

工人在卫津路站下了车,因为靠近附近大学的缘故,这里开有几家书店。他回味着刚才发生在车厢内的人与人之间的现象,走进了其中一家书店。

这是一家门面不大的店,早上店面里除了二、三个学生摸样的人在翻阅课程相关的书记外并没有其他顾客光临,因而显得比较冷清。

工人没有在店面停留,他径直穿过店堂,从店堂后门出来,拐过一个三面围墙一面临房的小型天井,天井一面靠着墙修有长廊,中间是扇已经褪了色的木制大门,沿着长廊垮进木门,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北方常见的四合院。

“先生你找谁?”院子里一位正在扫地的小伙子见有人走进来便问道。

“我来取书的。”工人对小伙子笑了笑。

“跟我来!”小伙子放下扫帚挥了挥手示意来人跟着他,二人走进一旁的厢房。

房间内堆着几捆新闻纸,几个人围坐在当中讨论着什么。

“我们小组的工作之所以未能理想地展开主要是因为我们没有找对工作的方向,目前在工人中间组织宣传是不合时宜的,产业工人文化水平较低,这使我们的宣传无法达到预想效果,同样他们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来消化我们的宣传,因此我认为我们应该暂时把工作的重点转向知识分子。”有人这样说。

接着又有人反驳:“不!如果我们不做工人的工作,那么别的一切努力都是无用功,知识分子大部分是动摇的,我们搞群众工作不能只看到群众落后的一面,更应该反思我们自己的工作方法。现在皇帝和内阁的军国主义分子们又发动了战争,报纸上连篇累牍地宣扬战功,这是他们转移国内视线的惯用手段,我们又怎么能够在此刻和他们一样把工人关心的问题搁在一边?”

“但是,你怎样让工人听我们的宣传呢?”

讨论逐渐演变成了争论,直到门口传来的洪亮声音打断这些七嘴八舌的吵嚷:“同志们都在啊!”

“同志?你是……?”屋内所有人都停止了争论,不约而同地望向门口。

“我是上海中央委员会派来负责你们小组的,叫我小马就可以了。”来人说到。

“哦……中央委员会?小马?”打量着门口这个工人摸样的年轻人,有人露出疑惑的表情:“二天前我们就接到了电报,还以为派来的是位有经验的同志呢。”

“你们也可以叫我马前卒。”这位“工人”笑着走进屋里,搬过一捆新闻纸坐下来接着说道:“经验不敢当,不过我甘做革命的马前卒,大家共同学习、共同进步,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嘛!大家刚才的讨论我听了,其实问题的焦点在于我们到底要做什么样的工作?是躲在书房里做做学问、谈谈山海经么?想想看1905年饥寒交迫的人们是怎样起来斗争、流血的?我们难道不是要为了那些受苦的人而斗争么?1905年的血告诉我们,没有文化的人往往要比有文化的人懂得更多斗争的道理,这些道理只有从劳动和生活中才能学到,在书房里饱食终日的人即使学问再多也不会有更多的行动。”

“所以我想,应该反思我们自己的工作方法。”一位穿着蓝色校服,看上去年龄很小的女学生有些激动地说道。

“是的,你说的没错。”老马向她点了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独狐雯,现在就读于南开中学,是不久前通过介绍才加入这个小组的。”女学生表现得很腼腆,和刚才争论时完全判若两人。

“独孤雯?”老马不确定自己是否听清楚。

“不,是独狐雯。”女学生摇了摇头,拿食指在左手手掌上比划着自己的名字给对方看。

“哦……真是奇怪的姓名。”老马嘀咕着,转头看向其他人说道:“独狐雯说的不错,知识分子确实存在着动摇性,但如果真的要干大事,还是离不了他们啊。”

“她可是我们这里的小神童。”有小组成员提醒老马。

“我不是神童……”女孩赶忙否认,言毕即羞涩地低下头去,引得在场的人不由地笑了起来。

经这么一来,屋子里的气氛缓和了不少,大家又开始接下去的讨论。

“那么我们到底应该如何开展工作呢?”有人问。

“我想,我们应该研究这个世界上正在发生哪些事?工人又关心哪些事?研究这些迫切的问题,具有针对性地开展宣传,这样才能牢牢地掌握宣传的主动。可能有一些同志担心被捕,不敢放开手脚干,在我们广大的国土上每个月都有同志被捕,遭到流放,甚至被杀害,但是如果我们因此而退缩,那么干脆现在就放弃好了。其实只要我们认真做好群众工作,有了群众基础,把自己置身于千千万万的群众中,那样自然就能够得到最好的掩护。”老马道出自己的见解,大家的思路也开始活跃起来,讨论在继续进行着,不过现在思考和分析已经代替了刚刚的争论。

和每天早上一样,杨波少校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走进帝国海军部大楼,内心无数遍地诅咒着大门前那每踏步高过30公分的台阶--当初修建大楼时,因为占地面积有限,大楼只能沿街修建,为了尽量缩短门口的台阶长度,只好在坡度上做出调整,海军部曾经美其名曰“锻炼军人体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