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家范的教育智慧
47177500000010

第10章 《家范》选编——父母篇(2)

【译文】

汉代的丞相翟方进求学的时候,他的继母随他到长安,靠编草鞋赚钱来资助他拜师求学。

晋代太尉陶侃,从小丧父,家里很穷,他担任番阳县吏之时,孝廉范逵来家探访。一时间家里没有东西招待客人,他的母亲就剪掉头发,用头发换来酒肴招待客人。后来,范逵向庐江太守推荐陶侃,太守就任命陶侃为督邮,陶侃从此进身仕途。

【原文】

后魏钜鹿魏缉母房氏。缉生未十旬,父溥卒。母鞠育不嫁。训导有母仪法度。缉所交游①。有名胜者,则身具酒馔②。有不及己者,辄屏卧不餐,须其悔谢乃食。

【注释】

①交游:朋友。

②酒馔:指酒食。

【译文】

后魏时候钜鹿魏缉的母亲房氏,魏缉刚生下来还不到十旬,他的父亲魏溥就死了。魏缉的母亲为了养育魏缉,不再改嫁,魏母教育孩子颇知礼仪法度。魏缉在外边结交的人如果是有好名声的,来家做客,魏母就亲自准备酒食,款待客人。如果是品德修养差的人,她就睡在屏风后面,不出来吃饭,一定要在事后儿子表示悔恨,向她谢罪,她才肯吃饭。

【原文】

唐侍御史赵武孟。少好田猎。尝①获肥鲜以遗母。母泣曰:“汝不读书。而田猎如是。吾无望矣!”竟不食其膳。武孟感激勤学。遂博通经史。举进士。至美官②。

【注释】

①尝:曾经,有一次。

②美官:位高禄厚之官。

【译文】

唐代侍御史赵武孟,少年的时候喜欢打猎。有一次捕获了一些又肥又鲜的猎物,他将猎物献给母亲。母亲不但没有高兴,反而哭着说:“你不读书,却去无休止地打猎,我没有指望了!”于是不吃饭。武孟为母亲的教诲所感动,开始勤奋学习,终于博通经史,考中进士,当了大官。

【原文】

天平节度使柳仲郢母韩氏。常粉①苦参、黄连和以熊胆以授诸子。每夜读书使噙②之。以止睡。

【注释】

①粉:研成粉末,粉碎。

②噙:含。

【译文】

天平节度使柳仲郢的母亲韩氏,常常浸泡苦参、黄连和熊胆,交给几个儿子,儿子们每天晚上读书的时候,她就让他们将这些东西含在嘴里,用这个办法来制止他们打瞌睡。

【原文】

太子少保李景让母郑氏。性严明。早寡家贫,亲教诸子。久雨,宅后古墙颓陷,得钱满缸。奴婢喜。走①告郑。郑焚香祝之曰:“天盖以先君余庆②。愍③妾母子孤贫。赐以此钱。然妾所愿者。诸子学业有成,他日受俸。此钱非所欲也。”亟命掩之。此唯患④其子名不立也。

【注释】

①走:跑着。

②余庆:留给子孙后辈的德泽。

③愍:怜悯,哀怜。

④患:担忧,忧虑。

【译文】

太子少保李景让的母亲郑氏秉性严明,年轻时就守了寡,家里也很贫穷,她就亲自教育子女。一次,因为下了很久的雨,房屋后面的古墙倒塌,露出满满一缸钱。奴婢发现后非常高兴,连忙跑去告诉郑氏。郑氏烧香祈祷:“大概是因为孩子的父亲生前积下阴德,上帝可怜我们母子孤寡贫穷,赐给我们这些钱。然而我所希望的只是孩子们学业有成,将来做官得到傣禄,这些钱并不是我想要的。”祈祷毕,她立刻命令奴婢将钱掩埋。郑氏这样做就是担心子女将来不能立名。

【原文】

齐相田稷子受①下吏金百镒②,以遗其母。母曰:“夫为人臣不忠。是为人子不孝也。不义之财。非吾有也。不孝之子。非吾子也。子起矣。”稷子遂惭而出。反③其金而自归于宣王。请就诛。宣王悦④其母之义。遂赦稷子之罪。复其位,而以公金赐母。

【注释】

①受:接受。

②百镒:亦作“百溢”。极言货币之多。溢,古代黄金计量单位,二十两或二十四两。

③反:归还,送还。

④悦:顺服,悦服,从心里佩服。

【译文】

齐国丞相田稷子接受了部下送给他的一百镒金子,回家之后他把这些金子交给母亲。母亲说:“做为人的臣子而不忠诚,就等于是为人之子而不孝顺。你这些不义之财,我不要。你这个不孝之子,也不是我的儿子,你走吧!”田稷子十分羞愧地离开家,将那一百镒金子还给部下,自己到齐宣王那里请求皇上杀头治罪。宣王欣赏他母亲的深明大义,于是就赦免了他的罪过,让他仍任原职,而且还从国库里拿出一些金子赏赐给他的母亲。

【原文】

汉京兆尹隽不疑。每行县录囚徒。还,其母辄问不疑。有所平反。活几何①人耶?不疑多有所平反。母喜。笑为饮食,言语异于它时。或亡②所出。母怒。为不食。故不疑为吏严而不残③。

【注释】

①几何:多少。

②亡:通“无”。没有。

③残:凶恶,狠毒。

【译文】

汉代京兆尹隽不疑,每次下去验收登记囚徒返回来的时候,母亲总要询问隽不疑,这次有没有平反的囚徒,你救了几个被冤枉的人?如果隽不疑平反得多,母亲就高兴,有说有笑地吃饭,说起话来也与平时不一样。有时,隽不疑说没有囚徒得到平反,母亲就不高兴,拒绝用餐。正因为这样,隽不疑做为官吏,虽然严厉,但并不残酷。

【原文】

吴司空孟仁尝为监鱼池官。自结网捕鱼作鲊①寄母。母还之曰:“汝为鱼官。以蚱寄母。非避嫌也!”

【注释】

①鲊:盐腌的鱼。

【译文】

三国时东吴的司空孟仁曾经担任监鱼池官,他亲自结网捕鱼,将捕获的鱼制成腌鱼,然后寄给母亲。母亲退还给他说:“你身为鱼官,却把腌鱼寄给你的母亲,你没有做到当官应该避嫌疑!”

【原文】

晋陶侃为县吏。尝监鱼池。以一坩①鲊遗母。母封鲊责曰:“尔以官物遗我。不能益我。乃增吾忧耳。”

【注释】

①坩:盛物的陶器。

【译文】

晋代陶侃担任县吏,曾经监管鱼池,他将一些腌鱼送给母亲,母亲不接受,还责备他说:“你将公家的东西送给我,不但对我没有好处,相反还会增加我的忧虑。”

【原文】

唐中书令崔玄。初为库部员外郎,母卢氏尝戒之曰:“吾尝闻姨兄辛玄驭云:“儿子从官于外。有人来言其贫窭①不能自存。此吉语也:言其富足,车马轻肥。此恶语也。。吾尝重其言。比见中表②仕宦者。多以金帛献遗其父母。父母但知忻悦③。不问金帛所从来。若以非道得之。此乃为盗而未发者耳。安得不忧而更喜乎?汝今坐食俸禄。苟不能忠清。虽日杀三牲④。吾犹食之不下。因也。”玄由是以廉谨⑤著名。

【注释】

①贫窭:贫乏,贫穷。

②中表:古代称父之姐妹所生子女为外兄弟姐妹,称母之姐妹所生子女为内兄弟姐妹。外为表,内为中,合而称之“中表”。

③忻悦:欣喜。

④三牲:古时祭祀用的供品,分大三牲(猪、牛、羊)和小三牲(鸡、鸭、鱼)两种。

⑤廉谨:廉洁谨慎。

【译文】唐代中书令崔玄,起初担任库部员外郎,母亲卢氏经常告诫他说:“我曾经听姨兄辛玄驭对我说:‘儿子在外边做官,如果有人来说他贫穷不能自存,这是好事;如果说他十分富裕,车轻马肥,那就是坏话。’我很重视姨兄的这些话。常见那些做官的表兄表弟,多拿回金银布帛送给他们的父母。父母只知道高兴,却不问金银布帛从何而来。若是他们通过不正当的途径得来的,那就好比做了强盗未被发现一样,这怎么能叫人不发愁反而高兴呢?你现在拿着国家的俸禄,如果不能忠诚、清廉,即便是每天给我杀猪宰羊,我也吃不下去啊!”崔玄在母亲的教育下,以为官清廉、谨慎闻名于当时。

【原文】

汉汝南功曹范滂坐①党人被收。其母就与诀曰:“汝今得与李杜②齐名。死亦何恨!既有令名。复求寿考③。可兼得乎?”滂跪受教,再拜而辞。

【注释】

①坐:定罪,由……而获罪。

②李杜:此指东汉“党锢之祸”中的李膺、杜密。

③寿考:年高,长寿。

【译文】

汉代汝南功曹范滂受党人牵连被收执,他的母亲与他诀别,说:“你为正义而死,得以与李杜齐名,死又有什么遗憾的呢?你既已获得了名节,还怎么去追求长寿呢,这二者岂可都占全呢?”范滂跪地领受教诲,向母亲拜了两拜,辞别而去。

【原文】

魏高贵乡公将①讨司马文王。以告侍中王沈、尚书王经、散骑常侍王业。沈、业出走②告文王。经独不往。高贵乡公既薨。经被收③。辞母。母颜色④不变,笑而应曰:“人谁不死,但恐不得死所。以此并命⑤,何恨之有?”

【注释】

①将:准备,将要。

②出走:出逃,暗中离去。

③被收:遭拘捕。

④颜色:指显示给人看的利害的脸色。

⑤并命:共命运,同死。

【译文】

魏高贵乡公准备征讨司马文王,他把这个打算告诉了侍中王沈、尚书王经和散骑常侍王业。王沈和王业出来后,就跑到司马文王那儿告了密,唯独王经没有去。后来,高贵乡公去世,王经于是被收执。王经去和母亲告别,母亲脸色不变,笑着说:“人哪有不死的,只怕死得不值得,你为正义而死,又有什么遗憾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