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苦笑一下道:“改变?凭他古今的哪个女子,能有几个有此本领?我们这些女孩子的命,不过是水面上的浮萍,随风飘移罢了。”
黛玉正色道:“我到不像姐姐这么悲观,历史上做出丰功伟绩的女子并不在少数,只在于自己如何把握了。”
元春望着黛玉严肃的模样,不由钦佩万分,没想到这个十余岁的小姑娘竟有这番不俗的论断,只是她又能力挽狂澜,改变自己的命运吗?因意味深长地说道:“妹妹今日对姐姐我的劝诫之词,姐姐自当牢记在心,他日若遇到好的时机,姐姐自不会轻易放过,一定会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
二人边说着,边沿着鲜花间隙中的小路缓缓散步,忽的路旁一种形状飘逸灵秀的花吸引了黛玉的目光,因蹲下身来细看,见其翠绿的花株上顶着一个娇嫩清纯的花蕾,淡雅的颜色,灵转的花瓣,芬芳的清香,无不显出这花朵的与众不同。虽没有牡丹的富贵,亦没有玫瑰的艳丽,但那种浑然天成的魅力,绝不是任何一种花可以比拟的。黛玉细细看去,到有几分熟识之感,遂在心中想了几回,却到底未想到是什么花。
元春也被其吸引,也蹲下身来仔细看着,因说道:“这花可奇了!寻常的描述花的词用在它身上,倒觉得都辱没了她,只想用‘空灵俊逸,仙风道骨’来修饰于她,才方配得上。”
黛玉道:“说得正是呢,我也有此想呢,若咱们能带回家去一株好好培育那才好呢!”
元春道:“妹妹说得极是,只是你我并不曾带花铲之物出来,到怎么挖出一株来呢?再者,也不知这花的习性,若回去养不好,到糟蹋她了!”
“小姐要用花铲么?在下这里到有一把,小姐尽可以拿去用。”忽的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冷不防把姐妹二人吓了一跳,待忙抬头望时,见是上午在月亮门内别有洞天之地碰到的那位年轻公子,二人这次略略放心。遂都弯身行了一礼。
那公子忙谦恭地还了一礼,复又抬起头看元春时,那朗朗如星辰的俊目中竟有万般的柔情倾斜在元春的脸上。元春顿感脸颊一阵燥热,一片红云飘上了脸蛋,那羞羞怯怯的模样更有了无比的风情。
黛玉年纪虽小,但自幼也见惯了父母之间的恩爱之情,这时也看出了元春与那公子之间必有了那柔柔的情愫,心中不由替元春一喜。然随后也是一忧。
此刻,元春与年轻公子四目相对,彼此默默传情。须臾,还是黛玉打破了这份沉寂道:“公子,不知这种花叫什么芳名,为何如此与众不同?”
听到黛玉问话,二人方回悟过来,那年轻公子说道:“此花名叫绛仙草。”
黛玉道:“绛仙草,到好个出尘的名字,只是不知这花的花期在何时,又有怎样的习性呢?”
那年轻公子哑然笑道:“这个小姑娘倒是问着了,在下真是不知,若问花的细节,需问问我那位花痴般的兄弟了。他就在前面的花屋内配药,不知二位可有雅兴随我一同去问他一问?”
还未等黛玉作答,元春便抢先答道:“那就有劳公子了,只因我姐妹二人爱极了这绛仙花儿,少不得随公子一行了。”
“请——”那年轻公子诚挚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三人便信步朝前走去。
三人沿着花间小路,缓缓行走,黛玉在前,元春和那公子在后,一时竟不曾有言语。黛玉的心思早被两旁的奇花异草所引,真恨未曾早些光临此地,以赏阅这百花的卓越美丽。故而只顾看看这朵花,望望那朵花。
此刻元春的心潮翻滚不已,脸庞如霞,心儿乱跳,自问长到这么大,未曾有过此种感觉,想上午在月亮门内那别有洞天之地与那位年轻公子相见之时,就曾有别样感觉,只是当时碍着男女有别的规矩,才匆忙的与黛玉告别而去,而这会子怎么到不怕这个了呢?想到这,不由抬头望向了那位公子,未曾想,他那一双朗朗俊目也在看着她,一时四目相对,二人眼中竟有无数柔情涌动,心中都似有千言万语,而又无从说起,此刻正所谓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黛玉因一直留意花朵,不曾留意二人的表情,待走了片刻,因问元春:“姐姐,你快看这朵花,一朵花上竟有七种颜色,可真是奇了!”话音落下,却未见有人答音,心下狐疑,这才回头望去,只见在不远处,元春与那公子正脉脉含情的两两相对,心中着实为元春高兴,便不再问话,只自向前走去。越往前走,见道路越加开阔,各色花都按照品种颜色有序地排列布局,脚下的小路也变成了五彩缤纷的小石头铺就,那石头不仅颜色艳丽,形状更是奇异有趣,黛玉因好奇地拾起一颗,细细观瞧,那是一颗如鸟卵般大小的石子,通体竟是鲜红的颜色,把它举起对着日光一照,灿灿然竟有了晶莹的光泽。黛玉心中暗暗叫奇,怎么世间竟有如此奇异美丽的石子?想来,这谷内定有无数的神奇之物,此一行真是来着了。
待又往前走时,只见小路两旁俱都是参天的大树,繁繁密密搭起一个凉棚,步入其中竟觉得无限舒畅惬意。又走了几步,只见一条鲜花簇拥的小路盘旋而上,黛玉拾级而上,立刻被一种馥郁的芳香所迷,细想这种香气不曾知道缘何而来,可是隐隐约约竟又是那么的亲切,好像应和自己有很大渊源。上到小路的尽头,黛玉顿觉眼前一亮,顶上乃是一处花台,周围白玉石栏杆旁皆种着那种叫绛珠仙的花,只不过花朵比在峡谷中看到的要大很多,颜色也浓郁些。最让人叹为观止的乃是那一处花房,为何等材料建成不得而知,只是难得房子的外墙皆种上了五颜六色的鲜花,远远看去,恍惚间竟像天上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