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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临春院

“安奇这是怎么了?饭也不吃,话也不说,别是有什么事情,你去问问。”回到猪肉铺,安奇像是掉了魂一般,一反常态的不发一言,径直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刘夫人看在眼里,对安奇感到担心。

“这小子你又不是不了解,定是又在想什么鬼花样了,此时去打扰怕是不好,我瞅瞅啊,今天搓麻将输了不少啊…”

……

安奇依旧在想着庙中发生的一切事情,留给自己考虑的时间恐怕不多了啊,既然亲事已定,恐怕婚礼要不了多久便会举行了,打死安奇也想不到自己的“初恋”会是李清照,而且这初恋还是一场轰轰烈烈的“三角恋”。

“自古红颜多祸水”这话一点也不假,未来明清时期便有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为了爱妾陈圆圆,背叛闯王李自成,引清兵入关结束了汉人的统治,对于吴三桂这个人,景浩夫妇呈不同的两种观点,刘芳认为吴三桂有情有义,为了心爱的女子可以与天下为敌,是个汉子,而景浩认为为了一个女人令无数人国破家亡,这吴三桂可以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汉奸。本来听二人斗嘴也是为数不多的趣事之一,可如今,安奇也面临这样的选择了。

若是视若无睹,恐怕自己总有一天会痛心疾首后悔今日所做的决定,但若是为官入仕,那可就真的和这大宋朝紧紧连在一起了啊,那样的话自己还能亲眼看着宋朝覆灭么?不改变历史的初衷也就彻底破灭了啊。

“老爹,老妈,我该怎么办才好啊…”望着窗外皎洁的明月,安奇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嘱咐王二代替自己到书院中教学生数字的用法,安奇在房间之中待到下午,才独自来到瓦舍之中,来到这个梦开始的地方。

自打得到了新故事,为了多赚一些银两,这王伦白日讲三国,晚上说封神,可以说忙的不可开交,下午人较少,王伦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的安奇,草草的结束了说书,赶忙走下勾栏,“景公子怎么来了?”

“闲来无事,来听你说上一段书。”与其说是来听书,倒不如说是躲避李清照,省的二人见面尴尬,“你先忙着,过会我请你喝酒。”

“岂敢让景公子破费,公子稍等片刻,小人请公子到临春院一叙。”临春院是哪里安奇不知道,穿越过来几个月的时间了,安奇只去过两次酒楼,虽说不想喝酒,但和王伦一醉解千愁倒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二人酒量半斤八两,喝多了即使胡言乱语也没什么的。

临春院是汴京城内中档的一家风月之所,安奇苦笑但也不好说些什么。怪不得无数达官贵人,风流才子喜欢来这种地方,不下十指之数的艺伎身着五彩斑斓的服饰像蝴蝶般穿梭于人群之中,甚至连空气中都带着一丝丝芬芳的香味,无论卖身与否,这风月之地的众多女子绝对可以吸引绝大多数男人的眼球,即便不喜这种地方,安奇也难免生出一抹好奇之心。

“王先生来啦?今日还要冬梅姑娘陪您饮酒吗?”一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面带笑意的走向安奇所坐的这一桌,朝着王伦开口说道,那嗲嗲的声音刺激的安奇一阵恶寒。

“自然是要的。”王伦笑道,扭头看向安奇,“景公子何不寻一佳人共同饮酒呢?”

安奇苦笑不已,暗想这王伦还真是个“社会人”啊,赚了点银两就全扔到这种地方来了,话说赚再多的钱也填不满这种销金窟吧?“王先生请自便,我独自斟饮便可。”

那妇人也是个有眼力见儿的家伙,哪怕安奇是个穷鬼,有王伦这个大手笔的家伙在,还怕赚不来银子么?当即笑道,“这位公子哥儿眼生的紧啊,是第一次来咱这临春院吗?咱这临春院的姑娘不但长的俊俏,还颇有才艺…”

还没等安奇开口,这王伦便先抢先说道,“赵妈妈自然是没有见过这位公子的,但这位公子的名字我保证你一定听说过。”

“哦?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啊?”老鸨笑道,这安奇虽说长相不错,但身着的这身衣服可不像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

“这位公子便是景安奇了啊。”王伦笑道,目光猥琐的瞟了安奇一眼。安奇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本想阻止王伦开口的,可最终还是没有他嘴上的动作快,从书院成立的那天开始,不晓得有多少艺伎上门求诗求画被自己给拒绝了,虽然没有见过面,但自己这名字大抵上还是耳熟的吧?

果不其然,老鸨一脸疑惑的轻念了几次安奇的名字之后,眼睛一瞪,嘴角以极度夸张的角度翘了起来,“这位公子便是那名满汴京的景安奇?老身眼拙了,不知景公子光临啊,那个谁,快快快,快来侍候景公子饮酒。”

老鸨的声音嗲而尖,那尖锐的声音传遍了临春院的每一处角落,一时间大厅之内鸦雀无声,就连前面弹奏古筝的艺伎也停下来手上的动作,美目朝着安奇这边看来。

“这便是景公子么?”

“果然如坊间传言,景公子如此年轻…”

“劳烦景公子为奴家题诗一首…”

……

短暂的安静过后便是爆发,无客在旁的艺伎纷纷上前一睹安奇真容,这个年代,若是能得到才子题诗作画,自己这身价自然也就水涨船高,更别提这安奇隐隐有“第一才子”之名了,若是能得到安奇的青睐,还怕以后赚不到银两吗?若是能够入安奇法眼为自己赎身,那自然是更好了,毕竟传言这安奇和皇帝可是有很深的交情啊。

本想着喝点小酒,一醉解千愁,可哪想到会碰到这种事情,安奇狠狠的白了王伦一眼,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可王伦却毫不在意,偷偷上前轻声开口,“若景公子为她们题诗,今晚定有佳人作陪,而且小人敢保证,不需要景公子出哪怕一枚铜板。”

安奇自然是知道这些的,相传大才子柳永和唐寅可都是逛妓院不花钱的狠人啊。这艺伎无论卖身与否,皆是生活所迫,若是家庭富裕,谁会将自家女儿卖到窑子里呢?虽说没有看不起的意思,但安奇很反感这种做法,在后世那种无论年纪大小依旧炮火满天飞的时代,安奇如同白莲花一般出淤泥而不染,对这没有感情基础的肉体碰撞相当无感,众美将安奇围在中间叽叽喳喳吵个不停,安奇有火难发,只好起身准备告辞。

“真是少见啊,景兄弟。”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听到这声音,安奇便知道来人是谁,皮笑肉不笑的转身开口,“见过赵公子…”

来人正是赵明诚无误了,这赵明诚也不得不暗叹和安奇的缘分,还真是在哪里都能碰到啊,“我还好奇是哪位才子能引起这般轰动,若是景公子,倒也是正常了。”

“赵公子好雅兴啊。”安奇开口说道,明明已经订婚,为何还要来这里喝花酒呢?在男尊女卑的时代,有家室的男子喝花酒还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只是安奇一时间接受不了罢了,又或许是对李清照感到不公平吧。

“今日太学无事,与三五好友出来小聚一番,我这同窗可是久仰贤弟大名了啊,我来为你引荐…”言罢,拉过安奇的胳膊就朝外走。

对这些路人甲般知识分子聚会安奇可以说是毫无兴趣,与其和他们一起谈论诗词歌赋还不如给艺伎题诗作画来的舒服,“赵公子莫怪,安奇有要事在身,今日便先不见了。”

赵明诚看了一眼安奇身后的众位美女,苦笑一声松开了手,“愚兄唐突了,贤弟请便。”话虽然这么说,但赵明诚依旧立在原地,面带笑意的看着安奇。

轻叹一声,暗道今日之事怕是躲不了了啊,看了一眼满怀期待的各位艺伎,安奇大喝一声,“拿画卷来。”

这老鸨也不是傻子,安奇作画,自家艺伎的名声上去了,最终鼓起来的不还是自己的腰包?当下派人拿过画卷,也懒得搭理一旁的客人,将桌子拼在一起,画卷展开,静候着安奇。

可能是嫌麻烦,有可能是莫名的和赵明诚赌气,安奇令众美排成一排,摸出炭笔,便画了起来,在风月之地不寻美作伴,而是围在一个画师身边这也算是千古头一回了,安奇无心细细打磨,但凭借着自己的绘画功底,即使随意的勾勒,对于这些未曾见过素描画的众人来说也算是“惊为天人”了,很快的,第一个女子的肖像便生动的出现在了画卷之上。

老鸨的脸上可谓是笑开了花,凭着安奇的大名,自己还不得赚得盆满钵盈啊?别说找姑娘陪安奇一晚了,就是让她亲自上阵,怕她也是会乐意的吧?前提是安奇不嫌弃她。

“贤弟妙笔生花,可谓震铄古今啊,好画,好画啊!”赵明诚也只是听说过安奇这画儿被皇帝青睐,如今亲眼所见,也不由感叹一声。

“赵公子谬赞了。”安奇头也不抬,轻声开口,手上的动作也没有丝毫停止的痕迹,众人见安奇如此认真,也没有出言打扰,静候了一个多时辰,众人也不觉得无聊,终于,安奇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擦了一把额间隐隐浮出的汗水,“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