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尴尬,我随口问道,“好好的,怎么就染上风寒了?昨夜里不是还好好的么?”
“想必是昨夜里,被子没盖好吧。”他回答道,将披风细心收好,放入书房的衣橱之中。
书房原本是没有衣橱的,但是自从东方无涯将书房当成自己的卧房以后,就添置了这个衣橱。
看着他那小心翼翼呵护披风的模样,心里却满是讽刺。
可是当东方无涯回过头来,我又恢复了先前那般笑意盈盈的模样。
“以后晚上注意点就是了,我还以为,你是因为轻烟姐姐的事情,所以才忧虑甚重,所以才染上风寒呢。”我的笑容转为调侃之色,似乎是在与东方无涯开玩笑般。
可是东方无涯却将眉头紧皱,说道,“这一切的责任,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背弃对她的誓言,若是我够决绝,又怎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为她找一个归宿,是我对她最后的补偿。”
他语音刚落,可是嘴唇却在不停的蠕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最终是将话吞进了肚中。
“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先回房了。对了,这是厨房刚炖好的补品,趁热喝下吧。红袖已经去抓药了,一会厨房若是将药送来,你先喝下再睡吧。”我将食盒中的补品端出,递于他的手中。
他伸出右手接过我递来的碗,一口气喝下,脸上满是满足的笑意。
东方无涯这一病,让平日里呆在房中的东方夫人大为担心,因为不放心下人的照顾,所以她时不时的出现在书房之内,那补品也是接二连三的送入书房之中。
因着东方无涯的病,所以东方家的事情,暂时是由东方夫人处理,但是因为东方夫人此刻要照顾东方无涯,也无暇打理家业。
这所有的事情,最后都落在庄启昇身上。
因此庄启昇来东方府的时间,也多了许多。
东方无涯病了,闫祈也去看望一回,就再也没有其他消息,但是同样也没有离去的意思。
东方老爷也从西宁来了消息,牧场一切发展甚好,已经开始饲养马匹了,等两年后,那些马匹就能开始出售了。
看情况,那里的其他同仁,应该是没有再刁难东方牧场了,又或者是闫祈真的联络了当地的官员,采取了一些措施吧。
但是我总觉得,这事情,一定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平静,只是在这平静之下,究竟隐藏着一些什么,那么就不得而知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抽如丝。
东方无涯这一病,就是半个月。
庄启昇日日都来府中像东方无涯报告东方家家业每日的情况,而东方无涯每次都是笑笑而已,似乎有些漠不关心。
但是在西宁牧场一事上,庄启昇与东方无涯有了争执。
今日,庄启昇急冲冲的走入书房之内,当时我正与东方无涯闲聊。
庄启昇见我在场,只是瞟了一眼,随后又继续看向东方无涯。
因为庄启昇认为,闫祈的出资,将来一定会引来祸患。
与王爷一起合作,原本就不是明智的选择,再而闫祈在牧场的营运上,出资远远超过东方家所付出的银两,这样日后的利润中,东方家等于是白白的为闫祈而工作。
在庄启昇看来,这实在是一桩亏本生意。
他不明白,为何东方无涯坚持要与闫祈合作,而且当初不反对闫祈的出资,以东方家的实力,那点银两根本不会看在眼中的。
东方无涯只是但笑不语,任由庄启昇在不停的劝说。
庄启昇终于怒气被激起,喝斥道,“无涯,你怎么能对东方家的事业,漠不关心?”
东方无涯将手上的茶盏搁在一旁,笑道,“表哥,你的担心,实在太过了。王爷毕竟是王爷,若是同他合作,在这商场上,也能够获得不少便利的,不是么?”
庄启昇见东方无涯依旧是不以为意,脸色也愈发的难看起来,“正是因为他是王爷,你难道不知道,官商一起在商场上合作,商人往往没有利益的么?”
东方无涯只是摇摇头:“我要的,是长远的利益。”
说罢,东方无涯露出一脸倦色,似乎不愿再与庄启昇争辩一番。
庄启昇眼见着东方无涯似乎无意继续讨论这个话题,脸上的不快,消失殆尽,又恢复如以前那般的面无表情道,“无涯,我希望你能明白你在做些什么,我言尽于此,其余的,我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处理。你这病,也快好了吧?那么,这家业我要重新交到你手中了,因为最近庄家也遇到了一些事情,所以我暂时没那么多精力来管理东方家。”
随后,庄启昇将目光转至我身上,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之后,转身离开了书房。
我心下有些纳闷,虽然东方无涯句句在理,可是总觉得,他是在刻意强调自己与闫祈合作的决心一般。
庄启昇与东方老爷,都算是在这商场里打滚了好些年的人了,尽管东方无涯说的没错,但是他们的担心,也是在常理之中。
若是从前,东方无涯一定是会听从东方老爷与庄启昇的意见,只是如今,为何东方无涯要如此决定?
当真是因为怕得罪王爷,又或者是看到日后的利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