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中国异体诗新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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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风人体诗

风人体诗,是利用汉语中的同音多义词构成双关词语,诗中用语多双关借意的一种诗体。因为它起源于《诗经》,古有采诗官,命之曰“风人”,所采本是各地风俗之言,所以唐人称这种诗为风人体。严羽《沧浪诗话》说:“论杂体,则有风人,上句述其语,下句释其义,如古《子夜歌》、《读曲歌》之类,则多用其体。”

子夜歌①(选二首)

无名氏

见娘喜容媚,愿得结金兰②。

空织无经纬③,求匹理自难④。

我念欢的的⑤,子行由豫情⑥。

雾露隐芙蓉⑦,见莲不分明⑧。

【注释】

①选自《乐府诗集》卷四十四。

②金兰:指情意相投的伴侣。

③经纬:织物的经线和纬线。

④匹:为双关语,既是匹幅之匹,又是匹配(配偶)之匹。理:媒人。《离骚》:“吾令蹇修以为理。”

⑤欢:指所爱的男子。的的:深切貌。

⑥子:您。由豫:同“犹豫”,迟疑不决。

⑦芙蓉:荷花的别称。谐音“夫容”。

⑧莲:谐“怜”。

【说明】

这两首《子夜歌》都是写男女间的恋情。前一首以男子的口吻写出,欲求女子为配偶,因“空织无经纬”,使得媒人也为难。后一首以女子的口吻写出,女子爱得深切,而男子却犹豫不决,雾隐夫容,是否见怜则不分明。两首诗的三四两句都是“上句述其语,下句释其义”,用的是双关语。

和鲁望风人诗①(三首选二)

皮日休

刻石书离恨②,因成别后悲③。

莫言春茧缚,犹有万重思④。

江上秋声起⑤,从来浪得名⑥。

逆风犹挂席⑦,苦不会凡情⑧。

【注释】

①选自《全唐诗》卷六百十五。鲁望:陆龟蒙,字鲁望。

②书离恨:书写离别之恨。

③悲:谐“碑”。

④思:谐“丝”。

⑤秋声:指风声、浪涛声等。

⑥浪:谐“郎”。

⑦挂席:张挂船帆。

⑧会:领会。凡情:平凡的情意。凡,谐“帆”。

【说明】

这两首风人诗,每首二四两句都用双关语,悲谐“碑”,思谐“丝”,浪谐“郎”,凡谐“帆”,都是“上句述其语,下句释其义”。内容是写女子对离家外出的丈夫的思念。第二首含意更深一层:丈夫为得虚名而出门远行,妻子却舍不得他走;逆风挂帆,是让船缓行之意,她责怪丈夫不领会帆情,也就是自己的一番心意。